春闈泄題事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很快了結,科考舞弊的貢生,以答卷中“大不敬”為由,被全數押往嶺南服役,終生不得赦免。
這一消息傳出,京城內外一片嘩然,這一嚴厲處置猶如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麵,瞬間激起了千層浪花。
街頭巷尾,茶樓酒肆,無處不在的人們都在交頭接耳,猜測著這些貢生究竟是犯了何種忌諱,以至於觸怒龍顏,遭受如此嚴厲的懲罰。
此外永寧巷劉才人的母家,宅院大門緊閉,一大家子仿佛人間蒸發般消失無蹤。
街坊四鄰暗地裡心存驚懼,卻都不敢多問,沒人敢去觸碰這個禁忌話題,生怕引火燒身。
然而,興遠侯府卻對此心知肚明,老夫人洪映蓉在得知這個消息後,隻是淡淡地歎了口氣。
皇帝這樣做是為了維護科考的公正和朝廷的顏麵,而那些舞弊的貢生和劉才人的母家,也隻能成為這次事件的犧牲品。
隨著時間的推移,春闈泄題事件逐漸淡出了人們的視線。
……
春意盎然,正值春闈放榜前夕,京城再次沉浸在春季踏青的歡樂氣氛中。
無論是王侯公卿,還是尋常百姓,都紛紛前往酈泉山,儘情踏青賞花,享受春天的美好。
興遠侯府經曆了一番風波之後,終於恢複了往日的寧靜。
老夫人洪映蓉特地挑選了一個陽光明媚、天氣溫暖的日子,邀請兒媳薑書秀的娘家一同前往酈泉山,賞花踏青。
為了這一天的出遊,侯府上下,早早就忙碌起來。
芳華苑裡,四姑娘薛慧春從白雲觀回來,在府中等著三哥薛季延的春闈放榜。
“姐姐,你看這件外袍如何?”小妹薛善秋手捧一件銀絲緞外袍,向四姐展示道,“這是大嫂嫂特意照你身量做的,上麵的蓮花纏枝紋樣,繡得真是精致無比。”
薛慧春細細打量,讚歎道“這布料定是出自沈家三娘之手吧。我在白雲觀時,就聽女香客提及,侯府名下的布莊推出了許多南方的新式布料,如今已是千金難求。”
薛善秋回憶道,“我那時年紀尚幼,隻見過沈家三姐姐幾次,想不到她如今這般能乾,簡直不讓須眉。”
“那時二嫂嫂還在,沈家也幾次入京探親。我依稀記得,二嫂嫂的兩位妹妹性格迥異。沈家二娘矜持寡言,而三娘雖虛長我幾歲,卻與我格外投緣,總是說笑玩鬨。”
薛慧春聽罷,深有感觸地點點頭“說來也奇怪,二嫂與沈薇娘雖是一母所生,但心性卻大相徑庭。反倒是沈三娘,雖為續弦汪夫人所生,卻與已故的二嫂脾性極為相似,仿佛一母所出一般。”
薛善秋聽到這裡,調皮地眨了眨眼,望向四姐,語氣中帶著幾分調皮“姐姐,你說咱們倆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妹,這脾性上,是不是也該有幾分相似?”
薛慧春聽了這話,忍不住笑了起來,她輕輕捏了捏小妹的臉頰,眼中滿是疼愛。
“我們倆是親姐妹,自然是有很多相似之處啊。”說著,她重新打量起那件銀絲緞外袍來,滿意地點點頭,“好了,你也快點更衣,可彆耽誤了時間。”
薛善秋一聽,便轉身跑進了內室,換上昨日就挑選好的粉霞杭綢月華裙,輕柔的杭綢材質在她身上猶如流淌泉水般的華美。
她在姐姐麵前轉了個圈,婉約一笑,她的發髻精巧地梳成了流雲髻,如雲朵般輕盈飄逸,又似流水般靈動,婷婷嫋嫋,每一步都搖曳生姿,令人心動神搖。
薛慧春見狀,忍不住讚歎道“確實不錯,這件衣裳穿在你身上真是好看極了。”
這時,外頭傳來了丫鬟的通報聲“四姑娘、五姑娘、老夫人和少夫人那裡都已經準備好了,可以出發了。”
薛慧春和薛善秋聞言,連忙整理好衣裳,隨著丫鬟一同走出了芳華苑。
興遠侯府大門口已經停滿了馬車,老夫人洪映蓉和少夫人薑書秀也從祥雲廳的方向走來。
“母親、大嫂嫂!”薛慧春和薛善秋連忙上前行禮。
二哥薛仲複與三哥薛季延英姿颯爽地騎乘著駿馬,而女眷們則分坐於兩輛裝飾雅致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