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遠侯府莊嚴肅穆的家祠內,洪映蓉端然為首,女兒薛慧春和薛善秋緊隨其後,三人一同跪在蒲團上,向列位曆代興遠侯的牌位深深叩首。
趙嬤嬤恭敬地點燃了線香,洪映蓉雙手接過,對著牌位虔誠地行了三拜之禮,然後緩緩起身。
她的目光在祠堂內遊移,最後落在了老侯爺薛勇淮生前所穿的鎧甲上。
那鎧甲曆經歲月,仍顯威嚴,上麵斑駁的血跡,似乎在訴說著主人曾經的戰功和付出,看到這,母女三人不禁悲從中來,潸然淚下。
洪映蓉輕輕撫摸著小女兒薛善秋的麵頰,聲音中帶著無儘的哀思“你父親生前,最掛心的就是你們兩個的婚事。如今春兒已經有了歸宿,就剩下你了。”
她的話語中,透露出對已故丈夫的深深懷念,以及對小女兒終身大事的憂慮。
一旁的大女兒薛慧春,抬頭看著那鎧甲“父親在軍中的遺物已經所剩無幾,隻剩這件鎧甲是唯一能睹物思人的物件了。”
她原本希望帶一件父親的遺物作為嫁妝,用作紀念,但如今看來,這個願望隻能成為心中的遺憾了。
洪映蓉再次看向祠堂上的牌位,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哀傷“你父親生前的那些印章,甚至那半枚至關重要的虎符,都下落不明……”
她的話語仿佛打開了記憶的閘門,那些關於老侯爺薛勇淮的往事如潮水般湧來。
母女幾人眼中閃爍著淚光,在回憶著一家人共同度過的每一個時刻。
薛善秋緊緊握住母親的手,她的眼中也充滿了對父親的思念“母親,我們會找到父親的那些遺物的,一定會。”
她的聲音雖然帶著些許顫抖,但卻透露出堅定的決心。
洪映蓉輕輕拍了拍女兒的手背,微笑著安慰道“傻孩子,那些東西都丟在戰場上了,哪裡還能找得到呢?”
雖然內心充滿了惋惜之情,然而這畢竟是不得不正視的現實。
祠堂內,母女三人沉浸在對老侯爺的深深思念中,彼此傾訴著心中的哀傷。
此時,韓媽媽輕手輕腳地走到祠堂門外,小心翼翼地對著站在一旁伺候的趙嬤嬤做了一個招手的動作。
趙嬤嬤看到這一幕,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她略微頷首,眼神示意大丫鬟含巧留在原地,而自己則悄然無聲地退了出去。
“怎麼了?現在還沒到用膳的時辰呢。”趙嬤嬤出聲問道,語氣中帶著幾分不解。
韓媽媽將她帶離祠堂門口,站到稍遠的僻靜地方,壓低聲音,一通耳語。
“天哪,她竟然還敢來?上次老夫人已經大發慈悲,給了銀子打發她離開侯府了,現在又找來,彆想是訛錢吧?”趙嬤嬤皺著眉頭,語氣中透露出明顯的不悅。
“去叫些家丁來,把她綁起來扔回她們那個臟地方去。”她厭煩地說道,顯然不打算讓這個不速之客再次踏入侯府。
然而,韓媽媽卻有些猶豫,她理解對方的憤怒,但還是忍不住開口說道“您跟我一起去看看吧,我瞧她那樣,不像是要來敲詐錢財的。”
“你心軟什麼?好吧好吧,我去看看。”趙嬤嬤無奈地答應了,兩人一同往北邊角門走去。
這處角門平時是府裡雜役、菜販以及處理夜香的人才會走的小門,像趙嬤嬤這樣身為老夫人貼身嬤嬤,在府中算得上半個主子,幾乎甚少踏足此地。
“您小心點兒。”韓媽媽提醒著趙嬤嬤,生怕她不小心踩到一處積水的小水塘裡,“人就在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