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王府的地下暗室內,昏暗的燭火在牆壁上搖曳,為這陰森幽暗的刑房了一線光亮。
空氣中充斥著濃厚的血腥氣息,令人作嘔。刑架上,劉掌櫃已經氣息奄奄,滿臉血汙,昔日的風光已然不在。
對他施加酷刑的,正是他之前用金錢拉攏的暗探首領荊安,此刻他的手中緊握著一條還滴著血珠的鞭子。
荊安再次揚起鞭子,狠狠地抽向劉掌櫃。
此時,劉掌櫃已經連哀嚎的力氣都沒有了,喉嚨裡隻能發出微弱的咕嚕聲。
“顏先生已經徹查了甘州私礦所有的火耗賬冊,”荊安冷冷地說,“裡麵少了兩萬兩銀子。當然,這些錢對於王爺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但他所不能容忍的是,你竟然在他的眼皮底下做手腳。”
“你這是犯了王爺的大忌。”
荊安目光掃過劉掌櫃,對方全身上下每一塊好肉,不禁讓他咂了咂嘴,輕蔑的一哼。
此人之前竟然還妄圖拉攏自己,私下裡搞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簡直是把他荊安當成了愚昧無知的傻子。
臨江王李隆璟的城府極深,對於辦事不力的人,或許隻會稍作懲罰,受些皮肉之苦而已。
但是,如果有一絲背叛之心,那麼死無全屍都算是最輕的懲罰了。
他們這些暗探是從老王爺手裡就一手栽培出來的死士,要是連這點道理都不明白,早就不知死了幾百回了。
刑房外,不疾不徐的腳步聲逐漸靠近,顏伯熙手持折扇,神態從容地出現在門口。
他的目光穿過昏暗的刑房,落在奄奄一息的劉掌櫃身上,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冷意。
“顏先生,此處汙濁,可彆弄臟了您的鞋子。”荊安迎上前去,語氣中滿是奉承。
顏伯熙輕輕搖了搖手中的折扇,淡然道“無妨。”
他緩步踏入刑房,對地上的血跡不以為意,徑直走到刑架前,用折扇輕輕挑起劉掌櫃血跡斑斑的下巴,審視著對方狼狽不堪的麵容。
“城南的災民已經得了解藥,王府庫房中奇珍異寶應有儘有,金線蓮的品質也是上乘佳品,足以讓災民全都活命了。”
顏伯熙嘴角泛著笑意,語氣中透露出一絲挑釁,他又轉向荊安,臉上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還是荊首領機智過人,及時察覺了劉掌櫃的陰謀,那趙四的下毒行徑實在無恥,好在已被你及時滅口,否則此事一旦傳揚出去,對王爺的聲譽必將是極大的損害。”
荊安點頭哈腰,像是在向顏伯熙投誠一般“都是顏先生神機妙算,小的隻是奉命行事而已。”
此時,刑架上的劉掌櫃突然怒吼道“無恥!”
然而,他的話音未落,顏伯熙便迅速用折扇猛地抽向他的嘴巴。
“啪”的一聲脆響,劉掌櫃的嘴角頓時鮮血淋漓。
顏伯熙冷冷地盯著他,斥責道“你為了邀功請賞,不惜對無辜的災民下毒手。你的行為才是令人發指,還有臉麵在此咆哮!”
劉掌櫃突然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口中混雜著鮮血,聲音模糊地嘲諷道“你究竟是為了那些災民報仇,還是要替你自己報仇,以泄心頭之恨?”
顏伯熙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仿佛對方的問題根本無足輕重。
“你說得沒錯,我就是為了我自己。我告訴王爺,總要讓你生不如死,才能出我心頭一口惡氣!”
“王爺竟然答應了?”劉掌櫃雙目怒瞪,滿臉難以置信。
他萬萬沒想到,當初自己隨手選中的那個文弱舉子,如今竟變得如此陰鷙狠辣,如同地獄中的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