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知道,原來阿娘不是不要我了,不是嫌我麻煩,不是討厭這個家
她是在以她自己的方式,關心我,守護我
趙天喜很是妥帖。
他將阿娘用心繡好的手帕交給我,又安慰我,本來想將信拿給我,可是阿娘怕被寧家人發現,才先讓趙天喜帶著信物來。
趙天喜還帶來了布匹,絲綢,茶葉,都是阿娘囑咐他買來給我的
那幾日,我常去土地廟中,聽趙天喜跟我講阿娘的事,後來跟我講他的小時候,他的所見所聞
他真的很好。
很照顧我的感受情緒,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來麵對一個人,除了害怕來的緊張。
還會有一種緊張,是心臟怦怦跳,連手指尖都是酥酥麻麻的,一看他,就覺得臉頰好燙,眼神不受控製亂看,就是不敢盯著他。
趙天喜看到我慌亂害羞,卻顯得很開心。
情不自禁之時,他克製著拉住我的手,眼神明亮堅定。
他告訴我。
會來娶我。
會光明正大,坦坦蕩蕩來娶我
他還調笑我,說原本隻是想完成阿娘的心願,並沒有真的想與我成親,隻不過是勸慰阿娘的話語。
畢竟,他覺得二人從未認識,突然成婚,大家都不會開心。
現在,他特彆幸運來到了青州,來到了我身邊,認識到了我。
他說,我是他見過,將世間所有美好詞語都彙於一身的女子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家的。
我隻知道連姑姑都調侃我,容光煥發。
天喜離開的時候。
我偷偷去地道裡送彆他,哭得傷心。
我多麼想告訴他彆走,但想到阿娘,又想到寧家,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天喜走的時候也是一步三回頭。
雖然相處時日不多。
但我相信他,也相信阿娘的眼光。
我可以等的
隔了不久,我和姑姑便收到了來自北庭的信。
我歡喜至極,將那信讀了一遍又一遍,是阿娘寫給我的雖然遺憾沒有提到天喜,但我依然很開心
若是常有來信,我可以一直等下去。
是。
那時候。
我真的以為,我可以等。
一年過去。
姑姑好像又瘦了許多。
每次我都偷偷觀察送信的人,沒有我的信。
這一年,有個男人,時常騷擾我。
他叫趙誌紅。
明明和天喜一個姓,但他卻與天喜的性子截然不同。
我不喜他。
他卻總是仗著自己常與寧家各戶交易,進進出出,調侃姑姑和我。
有一天,我躺在躺椅上,躺椅太短了,我腿必須吊著,才能躺下。
我將信紙舉起,一遍一遍讀。
趙誌紅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一把搶走了我的信。
我撐坐起來。
正欲叫人。
他卻一臉邪魅看著我,揚了揚手中的信。
“好啊,微微,我可聽說,你娘已經跑了,你竟然私自跟她聯係起來了”
“你說,這事要是被你們家族知道了你該怎麼辦呢”
我怔愣著,渾身顫抖。
趙誌紅認字,他作為腿夫幫商人跑生意,要對單子對賬目,他是識字的
還不待我說話。
他又補上了,讓我當場崩潰的下一句話。
“我的微微啊,你不知道,從前我跟著你,看到了,你和男人進了暗道”
“那個男人,我看,可不是紫薇村姓寧的人吧”
我隻覺得腦海裡閃過白光,一時間我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反應,該如何應對。
“你你想如何”
我自己都沒發現,我的聲音顫抖得幾乎發不出來。
趙誌紅卻聳肩笑了笑。
“我不如何,要是想害你,還能等到現在才告訴你嗎?微微,我是喜歡你啊”
我一時又驚又怕麵紅耳赤。
從小到大,身邊雖有男子暗暗表示好感,但像趙誌紅這樣直接無所謂說出來的人,我也是第一次遇到。
“你你彆說了”
再後來。
趙誌紅對我越發放肆,他總是半哄半威脅,從摸,到親,再到
無論我如何哭泣。
都無人幫我。
天喜究竟什麼時候來救我。
第二年,我已經慢慢釋然了可能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族長好像也知道了什麼
趙誌紅知道了以處子落紅飼養族內宗樹後,我覺得他的眼神變得越發看不懂。
有一次,我見他看姑姑和寧暖的表情。
我很害怕。
我怕姑姑和小暖,也經曆和我一樣的事。
還有寧家的其餘女子。
趙誌紅常常約我到土地廟裡的地道內苟且,除了苟且,我並不知道如何形容。
我隻知道。
他在我身上騎著的時候,我已經漸漸麻木了。
隻有他偶爾抱怨我像個死人時,我會應承叫上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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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誌紅不是個好人。
他偷蒙拐騙,力氣還很大,人也狠心,我有一次親眼看他拿著鐵棍打死了一隻跑出來覓食的野狼。
我更害怕他。
直到,我發現,喪心病狂的趙誌紅,竟然以同樣的手段脅迫了姑姑。
那是我長這麼大,第一次看到,要強的姑姑露出這樣屈辱的表情。
被我看到,趙誌紅得意洋洋趴在姑姑身上,而姑姑咬著牙,嘴裡發出悲哀的叫喊。
她看到我之後,眼淚奔湧而出,一直跟我喊著,對不起,對不起
我不知道如何麵對姑姑。
姑姑究竟哪裡對不起我了姑姑如果不是處子,她便不用再去祠堂緊閉割腕,以血飼養宗樹
可是,那個人,是趙誌紅。
他把姑姑和我,都當作玩物。
就是他來紫薇村裡的消遣。
我和姑姑之間也變得沉默起來。
每日就如同行屍走肉一般,上山采摘,下山販賣,夜裡去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