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們這樣說來說去的就不爽利了,先喝酒。”劉義季舉杯。
“為王爺壽,”楊小瓜高高舉杯,在場眾人一起舉杯都是一飲而儘,喝了幾杯酒,劉義季的話匣子就打開了,開始問四川叛亂的詳細經過,楊小瓜不敢多說,隻說不了解成都的事情,隻是把自己去羌人部落的事情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他以前做過兒童心理輔導,講故事那可是看家本領,把個事情經過講的跌宕起伏,蕩氣回腸,讓聽眾聽的如醉如癡,擊節叫好。
劉義季大呼痛快,連喝了三杯酒,酗酒之名果然不虛。這時候劉義季就把眼睛望向楊小瓜身後的馬鍾,“這位小英雄就是你說的馬鍾吧,果然英氣勃勃,不愧為馬伏波之後,馬將軍,你真的隻一招就擊敗了那個羌人蠻子?”
馬鍾張張嘴,不知道怎麼回答,楊小瓜就代為回複,“我家兄弟天生神力,可有萬夫不當之勇,這撫羌一事不過是小試牛刀,當初他在西域大殺四方,為父母報仇,斬殺數百大月氏的士卒,那才叫一個勇冠三軍。”
劉義季家學淵源,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對於武事並不陌生,畢竟他家老爹劉裕那可是一個人追殺幾千人的猛人,一聽這話,並不會覺得對方在吹牛,反而是大為喜悅,雖然限於資質自己不會成為萬人敵,但是對萬人敵還是由衷的喜愛,趕忙站起來,端著酒杯說道,“馬兄弟如此勇猛,那可是真是讓人佩服了,愚兄不才,最是佩服高手了,馬兄弟請先滿飲此杯。”
馬鍾這個人不大喜歡和人打交道,但是不代表不通禮數,聞言並不矯情,端起杯來一飲而儘。
“好!好爽快,好氣魄!”劉義季拍著大腿,心裡十分的高興,要是馬鍾不給麵子或者先看楊小瓜的態度,那他心裡就會給楊小瓜記上一筆賬,私蓄猛將為奴,這個就很危險,可是馬鍾不假思索,顯然並非是完全依附於楊家,唯命是從,那就很好了,義氣相交的結合不會給朝廷帶來危險。
劉義季一高興,就又多喝了幾杯,他本來就嗜酒如命,這一喝多了話匣子就打開了,和楊小瓜一通神吹亂侃,天上地下無所不聊,劉家人雖然是武夫出身,但是文學素養並不低,那個編寫世說新語的大文豪劉義慶可是他劉義季真真切切的叔伯兄弟,大家聊詩歌聊文學,也聊軍事,就是不聊朝政,這是一種默契,如今劉宋內部錯綜複雜山頭林立,隨便說話很容易踩雷,就包括劉義季自己為什麼嗜酒如命,那也不過是一種自保之術,畢竟天家無父子,自己的哥哥們鬥得你死我活馬上就要刀兵相向了,自己可不想殃及池魚。
想到這裡,劉義季忽然心思一動,就問楊小瓜,對於荊襄的治理怎麼看,這也是一種考驗,既考驗對方的性情,也考驗對方的能力,最後還要看一看對方的敏感性,政治敏感性。
“唉,”楊小瓜歎一口氣,心說還是沒躲過這一遭呀,想了想,然後說道,“本來這治政的事情是王爺的分內,不是我這種無知晚輩所能置喙的,不過王爺既然說起了,我要是一味的裝傻,也不太好,就胡謅兩句,王爺當下酒菜,吃下去就算了。等過了今天,大家忘記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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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兄弟但說無妨,出你口入我耳,沒人會多嘴的。”劉義季也是明白人,趕緊保證。
“陛下委任王爺做八州總督,是想要王爺屍位素餐呢,還是要王爺大展宏圖呢?”
“額,應該都不是吧,皇兄素來喜歡用人以才,我雖不才,至少不算糊塗。”劉義季思索著說。
“對,王爺總督江南八州,不是前線,那麼自然不需要厲兵秣馬,而是民間富足,官府有餘糧,境內無叛亂,隻要這樣王爺就功德圓滿了,這些事情雖然不大,但是瑣碎,估計會讓王也很繁忙,應該會很少時間飲宴了。”楊小瓜微笑中有深意。
“多謝楊兄弟為我解惑。”劉義季忽的站起來,深深一禮,把楊小瓜嚇一跳,趕緊躲開不敢接受,心裡碎碎念,這個家夥發什麼瘋,在這個封建社會你給我作揖那不是找麻煩嗎?他卻不知道,他這短短幾句話幫對方打開了心結,也為對方延了壽。
作為皇帝的親弟弟,劉義季很難受,他個另一個哥哥劉義康才高八鬥,為朝廷做了很多事,但是到最後卻是權傾朝野,和皇帝劉義隆爭權奪勢,雖然是現在還沒有圖窮匕首見,但是早晚會下場很慘,自己作為弟弟就很為難,不做事不行,會被處罰,做好了不行會被忌諱,左右為難,他的才能不小,也希望為國家做點什麼而不是當豬被養起來,最後隻能借酒消愁無所事事,年紀輕輕就開始混日子,現在楊小瓜一語驚醒夢中人,自己隻要做好民政,不碰軍事,自然而然就是安全的,給皇帝管好錢袋子才是最好的的選擇。這些話不是他左右的幕僚想不出來,王儉諸人都是才智卓絕的人,但是有些話不能說,不敢說,外來和尚會念經,不是本地和尚無能,而是本地和尚要自保,不能太聰明。楊小瓜則不同,無欲則剛,反正年紀小不想當官,說錯了也是個童言無忌,不用害怕被追責。
劉義季又端起一杯酒,啜了一小口,“以楊小兄弟看來,如何做呢?”
楊小瓜笑了笑,“王爺幕中賢者無數,似王家叔父範家叔父這般的才智之士,都是腹中錦繡的人,治政之事對王家叔父來說易如反掌,我就不用多說外行話了,隻說兩句空話吧,荊襄之地沃野千裡,儘是魚米之鄉,要想民用豐足並不難,隻要多多鑄犁,少少鑄劍,以軍墾輔助民耕,是為鑄劍為犁,田中多選良種,少些盤剝,自然而然就可以了,再有就是本地蠻人橫行,對農事頗有影響,王爺可以多用些力氣撫蠻,化蠻為漢,就可以了。”
“好一個鑄劍為犁,可浮一大白。”劉義季覺得撿到寶了,馬上又喝了一杯酒。“撫蠻怎麼做?蠻人在山中,不服王化,山中多是瘴疫,又不好征討。”
“這個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很難,需要大毅力大恒心才行,蠻人也是人,也要過好日子,他們都是種田為生的,偶爾打獵,這一點和北方的胡人不同,他們也種田,我們也種田,如果我們教給他們種田的方法,叫他們豐衣足食,他們自然就和我們親近,如果再輔之以教化,讓他們說漢化寫漢字穿漢服,和漢人一起種田織布,他們怎麼會不服王化呢,太史公說倉廩實而後知禮節,隻要吃飽了飯,不管是蠻族還是漢族都一樣會規規矩矩,不會造反的。隻是這個過程可能需要十年八年甚至幾十年上百年才能竟以全功,王爺辛苦耕耘,卻不一定可以馬上看到收益,不知道王爺肯不肯做。”
“這有何難,前人栽樹後人乘涼,我在此做些栽樹的苦力,將來青史有名,何樂不為。”劉義季大拍胸脯。
大的方略製定好了,剩下的事情,就不用著急了,劉義季手下有的是做具體事物的人才,自己隻要監督執行就可以了,心頭的疙瘩解開,劉義季不由得老懷大慰,雖然隻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可是這幾年活的跟老頭子差不多,心累的很,現在終於可以放鬆了,左一杯右一杯,那喝的酩酊大醉,主客儘歡,劉義季晃晃悠悠站起身來,拉著楊小瓜的手,一起下樓回王府。
剛剛走出酒樓的門,異變突發,從側麵嗖嗖嗖射出了好幾支利箭,直取劉義季的太陽穴、咽喉和心臟等處要害,身邊的侍衛隻注意路上的行人了,沒來得及防範,眼看著劉義季就要喪身暗箭之下,這還不算,就聽見一陣亂轟轟的喊叫,“休要走了劉家惡賊!”從街角的各處,奔跑出十幾個身穿花裡胡哨衣服,頭插羽毛的蠻族來,一個個手持砍山刀,還有的手持強弓,一邊衝過來一邊不停的射箭。
說時遲那時快,楊小瓜身後的馬鍾,陡然間一縱身拔地而起,大袖輕搖,在空中身形婉轉,宛如神祗臨凡,那袖子隻是一卷,就把從各個方向射過來的羽箭儘數卷了起來,馬鍾一眼撇過去,箭頭都是藍哇哇的,還有一股腥臭之氣,叫了一聲“有毒!”心中惱恨,打架暗殺就打架暗殺,你這不分青紅皂白的亂射毒箭,這就不合規矩了,傷害了無辜的路人怎麼辦?於是袖子一抖,喊一聲“來而不往非禮也,還給你們。”就反過來一袖子,把這些毒箭還了回去,帶著尖銳的嘯聲劃破空氣射向那幾個拿著弓箭的家夥,那幾個人雖然箭法不錯,但是射人和挨射完全是兩回事兒,更何況馬鍾的神力,這一甩袖子,毒箭是被加速了十幾倍回來的,那想躲根本不可能,撥拉開也是休想,力氣不夠,隻能眼睜睜看到這些箭射在自家的弓背上,把弓射斷,還好沒有射人,否則這幾個弓箭手絕無幸理。
就這一眨眼的功夫,衡陽王府的侍衛們就反應過來了,幾個身材高大職業擋槍的快速把劉義季圍了起來,防止再有人射箭或者放暗器,其餘幾個身手不俗的衝過去,各拔刀劍,就和這些看上去蠻人打扮的刺客打了起來。
而此時的劉義季已經變了一副模樣,雙目炯炯神采奕奕,哪還有那酩酊大醉的模樣,原來剛才的醉態也不過是掩飾而已,他早就知道有人窺伺自己的行蹤,圖謀不軌,所以故意喝醉,好給彆人一個表現的機會,來一網打儘,這時候,街口處已經布滿了甲士,排著整齊的陣型,手持盾牌,一個個嚴陣以待。劉義季大手一揮,“大家不要慌,慢慢來,隻要不放他們走就是大功一件!”
這些侍衛甲士都是老手,一聽主人的命令,心中有數,當下不急不躁,慢慢收緊包圍圈,要一點點把來犯的刺客活活困死在這裡。
劉義季這才扭過頭來挑起大拇指對著馬鍾,“馬兄弟好俊的輕功,好帥的的接箭手法,果然是無雙的猛將,楊兄弟所言非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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