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潯自己整理好交領,又折好袖口才坐下,十分隨意地問冷星河,
“星河,何事晉見?”
冷星河深深看了彥白一眼,才轉向衛潯,聲音悠長,世家公子的優雅風姿儘顯,
“皇上還叫在下星河,可是還念著幼時的情意?”
彥白白眼都要快翻到天上了,活的大綠茶!
衛潯微微皺眉,
“幼時的陪伴自然是真。”
冷星河臉上湧現出喜意,
“我就知你還是衛潯,縱然現在地位發生了改變,可你還是你。
但你剛才在大殿上,為何讓大家誤會你是暴君?”
衛潯冷笑,
“什麼叫誤會,我為何不能是暴君?人是我殺的,我不是暴君誰又是暴君?“
冷星河滿臉痛惜,
“我知你心中怨恨不平,我們這麼多年的情誼,我又如何能不了解你?
你明明心底仁厚赤誠。
就算彆人有錯,曾對不起你,也不該泯滅良知,濫殺無辜……”
彥白在旁邊聽得都快吐血了。
殺衛潯全部母族,隻是'彆人有錯'這麼輕描淡寫的評價嗎?
而且,衛潯什麼時候濫殺無辜了?殺的那幾個本就是該死之人。
這冷星河真是把自己當聖人了!但,你憑什麼替彆人原諒?
若不是自己現在身份實在不夠格,彥白真想站出來懟他一懟。
衛潯眼底閃過一片腥紅,忽然仰天大笑,
“哈哈哈……泯滅良知如何?濫殺無辜又如何?
我偏要叫著天下人都怕我,懼我!
好好做你的臣子,我們就還是君臣,你不要多管閒事到我的頭上。”
冷星河臉上隱隱有委屈,倒與他清風明月的氣質有些不符,
“衛潯,我若不是待你赤誠,剛才又怎麼會在大殿上引導眾人呼你為新皇?
不管於公於私,你明明知道我的心,你又怎麼忍心說出如此傷我心的話?”
彥白繼續翻白眼,要是沒記錯的話,這幾個字是他先說的吧?
而且,不過是幼時一起長大罷了,冷星河這話說的跟兩個人以前多曖昧似的!
衛潯微微皺起了眉頭,
“你到底有何事?我忙得很,沒時間敘舊。”
冷星河有些怔然,衛潯言語如此冷漠,他心裡十分不好受。
又想起衛潯的遭遇不免唏噓,自然也不好怪他語氣冷淡,可臉上難掩落寞。
他自五歲起陪三歲的衛潯讀了整整十年書,幾乎形影不離,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衛潯。
兩個人之間的深厚情誼,以及衛潯一直對他的信任,也是他今天敢如此放肆的理由。
他今天忠言逆耳,衛潯就算一時生他氣,但回頭想到自己不因他登上皇位而畏首畏尾,反而直言不諱,足以顯示他的人品不凡。
到時,衛潯高看他一眼,也許兩個人會有不一樣的發展。
這些年,衛潯的不冷不熱,冷星河真是被逼的急了沒了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