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明喆他們的探測飛船的核心部件都是從外麵采購的，即是雷達係統。為了給它們加上動力，保護等，便在目的地利用原材料製造了小型的探測飛船。
對於他們來說是很廉價，精密程度也與他們掌握的技術呈正相關。
“既然如此，那就探明一下這個亂麻是什麼吧，正好我們現在都有空。”
隨後他們便開始了研究。
森明喆命令道“整理低頻無線電數據，在屏幕上畫一個快速簡圖。”
雅克琳娜訓練有素的手指在鍵盤上飛舞，計算機很快就把數據從飛船格式轉換為圖像格式。由於提升了速率，數據量也隨之變大，所以花了不少時間才完成轉換。
林澤陽看見圖像出現在碧依姍的屏幕上“來了。”低頻無線電的變量在屏幕上蛇行，描繪出高低起伏的複雜圖案，所有的變量都擠在小小的屏幕上。碧依姍湊近了打量，綠白色的線條漸漸改變質地，仿佛失焦一般。
她說“亂麻開始了。”三人注視著緩慢爬行的變量，隻見它們幾乎被大片圖像噪音淹沒。
碧依姍記下亂麻發生的時間，又按了幾次“刪除”鍵，讓緩慢移動的圖形停下來。她輸入幾道指令，很快屏幕上就出現了新圖形。這一次的正弦變量間隔很開，亂麻變成了明顯的脈衝。
“絕對是周期性的！”森明喆道，“再展開！”
在新出現的圖像中，碧依姍要寫的緩慢變量被縮減成逐漸加長的趨勢線。在這條線上有一連串噪音尖峰，就像閱兵式上的士兵一樣等距排列，但是大小卻有許多差異。
“這好像是脈衝星的信號？”林澤陽看著這些的信號，根據宛涵的分析結果，疑似為某種脈衝星的信號。
“看來確實像脈衝星！”森明喆驚歎道，“周期是多少？”碧依姍道“我來對這一段做個頻譜分析。”頻譜分析很快出現在屏幕上。噪音很多，另外還有些邊帶尖峰，但是毫無疑問，數據幾乎完全集中在五點零二赫茲這個頻率上，或者說周期為一百九十九毫秒。
“這麼規律，隻可能是人造物——或者脈衝星。”森明喆說，“你來找另外幾段亂麻，看看周期是不是相同。如果周期相同，再看看其中一段亂麻是不是與之前的幾段亂麻確立的拍子保持一致。我來查找圖書館裡關於脈衝星的最新數據。”他走到房間另一頭，打開了另一台控製台。
碧依姍瞅著屏幕說“如果你要按脈衝星的周期查找，我估計周期是一百九十九點二毫秒，雖說最新數字可能會差個幾位數。”森明喆讓控製台進入圖書館模式，索取到一張清單，上麵列出了所有周期小於一秒鐘的已知脈衝星。與此同時，碧依姍也確認了脈衝信號的確非常規律。
雖說由於飛船緩慢旋轉的緣故，脈衝總會逐漸消失，又在一天之後重新出現，但新的脈衝線條依然與之前的同步。她在整組數據中追蹤脈衝信號，發現信號在整個一周時間裡都遵循著精確的時間。
森明喆瀏覽著屏幕上的脈衝星周期表。“已知的脈衝星沒有這個周期的。”他說，“可它肯定是脈衝星。要是我們知道它的具體方向，其他飛船的無線電望遠鏡說不定能找到它。”
兩天之內，好些射電拋物麵天線都將狹窄的光束指向那個方向，尋找那顆新發現的脈衝星。他們知道它的確切周期，甚至對脈衝出現時間的掌握也已經精確到幾分之一秒。然而脈衝星依然沒有找到。謎團越發神秘了。
“x射線數據的格式跟無線電數據不一樣，因為x射線隻是對探測到的x射線光子計數。”她說，“我先看方向圖，看看在低頻無線電探測無線電脈衝期間，那個方向上的x射線光子數量有沒有顯著增加。”
表示脈衝與天空中方向的柱狀圖很快閃現在屏幕上。
“瞧那尖峰！”林澤陽道，“那是正確的方向嗎？”
“沒錯！”碧依姍心裡激動，手指按錯了幾個鍵。她清除掉一張扭曲的圖像，然後放慢速度，讓計算機顯示當望遠鏡指向正確方向時計數與時間的關聯。
林澤陽道“瞧，就像聽話的小兵，每秒五次！”
“每秒50183495次。”碧依姍糾正道，“我其實是希望能在x射線脈衝和無線電脈衝之間發現延遲。x射線脈衝是光速傳播的，但無線電脈衝會被星際間等離子體稍微拖慢速度，所以會比x射線脈衝晚一點抵達。延遲越長，說明無線電脈衝穿過的等離子體越多。把x射線數據和無線電數據綜合起來，我們就大致能知道脈衝源有多遠了。”她邊說邊敲擊鍵盤，很快，一排x射線尖峰下麵出現了無線電天線繪製的圖像。二者很相似。
突然她一聲驚呼，“脈衝星離我們有七十七光年！”
“距離這麼遠？那它應該不是我們要找的東西了。”林澤陽說道。
“我倒是覺得有一種情況符合我們要找的東西。”森明喆說道。
“七十七萬年前的那場星際大戰之後，如果沒有遇到改變它們的力，那麼它們就會一直沿著最初的速度一直遠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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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搜尋的重點一直都是放在三十光年內，但是，如果它的初速度夠快，並且動力係統之類的還在運轉，七十七萬年的時間足以跑到七十七光年之外。”
“況且，我們找到的東西要麼被被宇宙射線汙染損壞，要麼墜入某顆星球大氣層燃燒分解，價值並不多。也許隻有那些超大型的，能夠在太空運行的東西才能夠抵抗住那些宇宙射線。”
“周圍三十光年的大型物體我們已經找遍了，除了幾百艘報廢的戰艦之外就沒有發現更高價值的東西。”
“誰說的，我們不是還拆下來許多有用的東西，價值幾百萬呢。”林澤陽搓了搓手，在廢墟裡找東西他可是有過經驗的。
“是啊是啊，我還發現了許多好看的藝術品呢。”碧依姍也說道。
“如果你們的誌向就是這些的話那也行，不過你們可能會錯過更大的東西。”森明喆看了他們一眼。
“這場七十七萬年前的戰爭中雙方各自使用了大型的星體武器，那種星體武器擁有自動修複係統，足以抵抗宇宙射線的破壞。”
“這些星體武器都會向外發出有規律的周期信號，我查閱了菲洛文明有關那場大戰使用的類星體武器，發現星彈武器所使用的指令信號正好和它大致一致。”
“我建議我們應該放棄三十光年內的探測，進而轉向位於七十七光年的那顆神秘的脈衝星，它極有可能是菲洛文明的星體武器，中子戰星星彈。”森明喆鄭重的說道。
碧依姍和林澤陽互相看了一眼，接著碧依姍突然興奮地說道。
“那太好了，近距離觀察看中子戰星的星體武器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到呢！”
“中子戰星星彈，我看了一下，這中子星的直徑隻有二十三公裡左右。就算它溫度很高，發光區域也太小了，並且中子星的輻射是從磁極射出的波束，得在波束射出的方向上才能看見脈衝。”林澤陽說道。
碧依姍答道，“所以探測飛船能看見脈衝，而我們看不見。那是因為那艘探測飛船正好來到波束的路徑上。”她調出空白光幕，一麵踱步，一麵用手和大腦思維寫寫畫畫。
穿著禮服鞋的腳來來回回踩在地板上，發出哢嗒哢嗒的聲音。林澤陽和森明喆保持安靜、耐心等待，任修長的手指在白板上塗抹圖表和公式。一組天體坐標被轉換成另一組，所有難題都被那張漂亮的麵孔一一解開。五分鐘過去了，森明喆仍在欣賞雅克琳娜的背影，林澤陽則在用宛涵解析她所寫的東西，這時她突然轉過身來。
“它在北邊的天穹上。”她說，“但不是我們之前想的位置。因為中子星離得太近，所以飛船與它的角度和主飛船與它的角度之間存在五度的差異。”她走到牆上的星圖前，仔細畫下一把小叉。
她轉過身，咧嘴露出笑容，“而它之所以一直沒被發現，是因為它正好挨著一個閃亮的恒星係，閃亮的恒星係尾巴上的那顆四等星。那麼亮的光底下，要上好的望遠鏡才能看見中子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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