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勾山嶺不愧是大雍第一凶嶺,連鱅魚的個頭都比彆的地方肥上一倍。
金山他們兜裡的佐料足足有二十三種,讓阮初音沉鬱的心情稍稍緩和了一些。
鹽巴、乾洋蔥、辣子、大蒜、香葉、白糖、現摘的芫荽和野蔥。
阮初音挑了這幾樣,又讓小夥伴摘了點兒新鮮的香蕈。
他們一瞬不瞬地盯著那雙纖長白玉般的手指在一條條肥魚身上跳動,恨不得也變身成魚好好“享受”。
還沒有上架,鼻尖已經縈繞起一股難以形容的香味。
池友亮好奇地用手指沾了一點兒魚腹裡的醬料放在舌尖淺嘗,味道與眾不同,就是量少了點兒,有點兒不夠品。
“阿池。”宴山亭瞧著他那饞嘴失態的模樣,犀利的眼神狠狠睨了過去,嚇得那隻揚在空中的手指立馬縮了回去。
“好了,可以烤了。”阮初音知道大家都餓了,把抹好的六條魚兒先拿給他們,剩下的四條還沒入味,得再等等。
一盞茶後,烤魚的香氣開始慢慢滲入空氣,玄天宗的弟子一個個沒了乾活兒的心思,兩隻眼睛巴眨巴眨地望著篝火,一個勁兒地做著深呼吸的動作。
宴山亭向來不重口腹之欲,但也被這股奇香迷得沒了方向。眼睛緩緩挪向阮初音,心裡打了個大大的驚歎號。她是真的會烤魚啊!
“烤好了。”阮初音全神貫注地盯著一排篝火,在魚身兩麵都變成漂亮的金黃色後,立馬叫了停。
金山提了兩條最肥的給了阮初音和宗主,立馬轉身和師兄弟們搶起了剩下的八條。
僧多粥少。為了公平起見,隻好把魚拔下來切成塊堆在鍋子裡你一筷我一筷,一起分著吃。
鍋裡燉的肉湯還有做到一半的紅燒鹿肉被擱到一邊,無人問津。
一群人,剛才還沉浸在熱火朝天的氣氛中,現在全不吱聲,一個個把頭埋得低低的。
突然,池友亮迅速起身衝到飯鍋前盛了一大碗飯端了回去,扒了兩大口扭頭看向阮初音問道“阮姑娘,您要不要來點兒?”
阮初音剛想回答,就看見一群小夥伴紛紛抬起腦袋整齊劃一地看著她,讓她連忙擺手道“不了不了,這條魚足夠我吃了。”
“哦。”池友亮把目光稍稍往下移了一寸,那條外焦裡嫩的魚兒才被啃了兩口,不再客氣,低頭繼續扒起了米飯。
金山等人一個接著一個衝到飯鍋前盛起米飯。還算有良心,沒忘給宗主留了一碗。
宴山亭看著他們一個個沒出息的樣子,周身的氣壓漸漸低了下來。但是很快他又恢複了麵色,因為手裡的美味實在太好吃了,讓他無暇分心其他。
“阮姑娘的手藝很不錯。”吃完後,他破天荒地讚美道。語氣有些生硬,讓人聽了有點兒吃不準他話裡的真假。
阮初音眨了兩下眼睛,短短兩息間在心裡改了三次措辭,回道“以後我開了酒樓,您來不收錢。”
這姑娘還要開酒樓?
宴山亭詫異地看著他,不禁在心裡給她豎起了大拇指。
“你準備開在哪兒?叫什麼名兒?”若有機會,可以去捧個場。
“具體沒想好。等開業了我給您捎封信。”阮初音一邊思考著這個問題一邊回道。
秦觀之在涼城,向雲馳在黎城,建在哪兒好呢?
宴山亭無語地瞅了她三息,默默扭回了腦袋。
用完膳,玄天宗的弟子斟酌起了路線。
回芙蓉鎮的必經之路一定要穿過衛九思帶阮初音逃亡的那條路線。
但是因為八星虎的原因,不得不重新調整。
“宗主,如果我們改道,那隻有繼續向南出了瘦勾山嶺沿著北月國的北麵穿過南星國再進入大雍境內。十宗巔峰大會是鐵定趕不上了。”金山指著羊皮輿圖上的路線說道。
“那怎麼行!這次是宗主第一次參加十宗大會。要是缺席,那幫老家夥還以為我們宗主怕了他們。”武飛第一個不同意。上一次大會大軸的宗主之戰是老宗主打的。這一次是新宗主上任後的首戰,關乎到玄天宗第一大宗的威望,宗主絕不能退。
“阿武,八星虎!你想讓我們趕著送上去給它們吃?”池友亮向武飛投去了一個看傻子的眼神。
“沒出息,區區幾隻八星虎就怕了?”武飛冷哼一聲,把頭仰得高高的,眼神不屑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