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我想下去打會兒籃球,你幫忙守著一下湯可以嗎?”
陳傑覺得在屋裡守著一鍋湯很是無聊,看向李念詢問她的意見。
李念也覺得三個人六隻眼睛在屋裡大眼瞪小眼守著一鍋湯也著實無聊,且不自在。
“去吧去吧,算著時間回來吃飯就行。”李像趕蒼蠅似的揮了揮手。
陳傑帶著沙狩下去了,沒多久就聽到操場上傳來“啪啪啪”的球聲,也不知道他們在哪裡拿的籃球,李念記得他們下去的時候明明是空著手的。
李念透過廚房的窗戶,能清晰的看到陳傑和沙狩打球的身影,不過此時操場上除了他們還有一個李念不認識的人,也許球就是他的,李念心裡這樣猜測。
李念看到陳傑搶球、運球、然後投籃的樣子,驀地想起在軍訓第四天的時候,教官們和學員們在學校室內體育館晚上打的那場友誼賽。
那場球賽,陳傑囧慘了,比賽接近尾聲的時候,所有球員都烏壓壓的跑過了半場來到教官隊的球籃那邊開始了瘋狂的進攻和防守。陳傑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本來他在離中線最近的三分線外,一個學員正準備扣籃,結果球被一個教官一掌拍飛了,球直接飛到陳傑麵前,他條件反射的接過球,然後迅速運球轉身,幾個大跨步就來到學員這邊的籃球架下,學員這邊的隊員全部都過了中線來不及回防,所以籃球架下除了陳傑空無一人,四周都響起了震天動地的驚呼聲和呐喊聲。
不知道陳傑是太興奮還是太激動了?總之他站在籃筐下麵連續投了三次都沒有進籃,四周都響起各種唏噓聲,還有歎息,男生還有吹口哨的,總之場麵特彆搞笑。等陳傑準備投第四次時,學員這邊的人已經成功回防,一個大高個半路把陳傑投出的球直接給蓋帽了,四周這時都傳來有節奏的“蓋帽、蓋帽”的喊聲。
那名高個學員剛把球傳遞給在中線的隊員,比賽結束的哨聲就吹響了。教官隊以一分之差輸給了學員隊,而陳傑和那個大高個就此一戰成名。李念記得比賽結束的時候,其他教官每個人都給了陳傑當胸一拳,李念當時就覺得教官好慘啊。後來軍訓的時候,李念才知道那個大高個居然就是自己班上的,隻是他一直站最後一排,而李念站第一排,平時都沒太注意,又剛來學校不久,班上的人李念還有好多不太認識。
李念之所以知道,是因為第二天,教官特意走到隊伍的最後一排,對著那個大高個比了一個大拇指,還說了一句“你很厲害,不錯。”
最開始大家都以為那個大高個完了,估計要被教官特殊照顧,但是直到軍訓結束,教官都一視同仁,大家才放下心來。
李念準備待會兒陳傑回來的時候提一提他的這個黑曆史,看他還記得不?
李念在屋子裡閒得無聊,看看時間五點多了,她就在廚房找了起來,李念順利的找到了米桶,她把米舀了一些出來淘洗乾淨放在了電飯鍋裡,倒入了適量的水按下開關鍵把飯煮上了。
在飯快要煮好的時候,陳傑他們回來了,回來時還多了一個人,那人手裡提著一些青椒還有一塊臘肉。
“李念,這是我的朋友阿把賈火,他家就在學校外麵,剛才打的籃球就是他的。”
“賈火這就是我的女朋友——李念。”陳傑給雙方介紹著。
“你好。”李念朝著對方點頭微笑打了一個招呼。
“你好,歡迎你來我們這裡,這是我們家自己做的臘肉帶來給你嘗嘗。”阿把賈火將手中的東西抬高了一點給李念看。
“謝謝你。”李念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謝謝,隻能說出這三個字。
“不客氣,不客氣,又不是啥好東西。”對方爽朗的笑著說,然後將肉和辣椒提到了廚房,就開始動手操作起來。
李念覺得這地方的男子都很厲害,至少他所見到的這三個人都這樣,因為古語有“君子遠庖廚”這樣的話,導致李念所熟知的家庭裡好多男的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所有家務活都是女的乾。尤其是四五十年代出生的人,男的大多有大男子主義,對女的頤指氣使,幸好改革開放後,女性地位才逐步提高,女性掙錢的能力也慢慢變強,才讓“耙耳朵”文化發揚光大,大麵積推廣了。
李念當時也不好意思問為什麼他們都會做家務。後來回家後她特意去查了一下相關資料,才知道彝族的起源可以追溯到古代的母係社會。在母係社會中,家庭以女性為中心,女性在社會中享有較高的地位。這種社會製度在羌族中一直延續到近代。在彝族社會中,女性仍然享有較高的地位,但在父係社會的影響下,男性也逐漸成為家庭的主導者。
當李念知道他們是母係社會的延續後,就明白怪不得大多數彝族男性都上得廳堂下得廚房了。李念猜想當初那本《彝族民間故事集》裡一定有相關的記載,隻是後來因為種種原因,她沒機會讓陳傑翻譯給她聽。
沒多久飯菜都好了,陳傑把廚房的一張很小的桌子搬了出來,剛好能放下一個裝雞湯的盆和裝辣椒炒臘肉的盤子,她們的飯碗都隻能端在手上。
雞湯裡除放了鹽,沒放其他任何調料。
“念念,我給你盛碗雞湯吧,正宗的跑山雞,彆看沒放其他調料,但味道絕對很好。”
李念接過陳傑手裡盛好半碗雞湯的碗,說了聲謝謝。
“先吹吹,有點燙。”陳傑看到李念接過碗就準備喝,趕忙提醒她。
李念聽後隻好緩下喝湯的動作,撅起嘴開始對著碗裡吹氣,吹了好一會兒,李念才小小的嘬了一口。屬於雞湯的特殊鮮味就在舌尖上綻放,確實和平時喝的雞湯不一樣,其實先前李念在守著雞湯開的時候就發現了,雞湯開了後整間屋子都彌漫著香味,讓人聞著忍不住不停咽口水,要是在自己家裡,李念早就打開鍋蓋先偷吃幾塊再說。但是在這裡,李念隻好生生的忍住了,對於一個吃貨來說,這是一件多麼殘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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