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拿布在原地站了很長一段時間後,最終轉身離開。
他沒有注意到的是,在他身後不遠處的地方,不知何時起便站有一道人影。
月光之下站著一名銀色長發少年,其一隻眼睛被狼耳帽簷所遮擋住,另一隻眼則漠然盯著拿布。
他的衣著極為特彆,其中紫色綬帶以及金色項飾叫人好生眼熟,放眼整個須彌,也隻有數量極少的人能夠如此穿著。
對須彌人來說,或許賽諾這個名字沒有那麼廣為人所知曉。
但沒有人不知道大風紀官這一名號。
凡是罪惡,便必有代價。
大風紀官便是這樣一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存在,隻要構成犯罪的事實,便會被大風紀官牢牢盯住,直到露出破綻的一天。
據說他做事向來神秘,少有人知道他的行蹤,這也是為什麼多數人並不曉得賽諾便是大風紀官的原因。
此處已經是璃月地界,賽諾趕路至此,見方才那人的衣著長相,無論怎麼看,都應該是青團雀。
青團雀一族一直以來與教令院大賢者的關係非常近,而站在對立麵的賽諾自然是他們的監視對象。
賽諾清楚這些青團雀明裡暗裡總在試圖刺探自己的行蹤,此刻見到那隻青團雀自然會頗為忌憚,但目前他的行蹤應該還沒有被泄露才對。
讓他們察覺到自己在璃月這件事也要在他的計劃範圍內才能夠進行。
賽諾跟在拿布身後一段不近不遠的距離,他注意到拿布的刀上留有血跡。
兩人一前一後在黑暗中走了很長時間,而前方拿布的終點正是璃月的地標建築——望舒客棧。
沒想到陰差陽錯間,竟讓他找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現下他看著跟蹤的那隻青團雀從木質階梯進入望舒客棧,既然客棧中已經有青團雀入住,賽諾勢必要與他們隔開一段距離後,再進行觀察。
他將露營點選在荻花洲附近的一處野地裡,此處尚且有樹木作為遮擋,外麵的人很難看到這邊的情況,不過他的視線卻能看到不遠處的望舒客棧平台區。
這就夠了,對他來說,那裡能夠在保證隱蔽性的同時,還能夠觀察到嫌疑場所的蛛絲馬跡,便是最佳露營點所在地。
一頂稍顯破舊的帳篷和一壺水,他的行李簡陋至此。
賽諾也不能點火,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乾糧是隨身帶的,部分早已風乾又二度受潮過,賽諾倒也不嫌棄,對他來說,食物似乎隻要起到能夠飽腹的功能即可。
來璃月出差的第一天便是在此地風餐露宿,若是提納裡知道了,定會嘲笑他,所謂的大風紀官原來過的是這等生活。
乾糧入腹,賽諾無奈地想到了遠方的友人。
稍作休息後,賽諾重新開始觀察不遠處的望舒客棧,據線人給出的消息來判斷,望舒客棧應該就是青團雀劇團的臨時駐紮點。
不過他一路走來,已經從部分璃月人的口中得知,前任歌者草寧已在客棧殞命,她似乎在百名崇拜者麵前一躍而下,但促使她為何如此的原因卻不可知。
賽諾對此事自然懷有疑問,這超出了他的預料範圍外,不過仔細想來,這一切或許都跟青團雀內部事務有關聯。
儘管青團雀宣稱他們擁有內部事務決斷權,但對於大風紀官而言,此類宣稱並不能構成阻擋他的理由。
“嘰嘰喳喳……”一隻小麻灰團雀似乎被他的動作驚醒,自叢林中跌跌撞撞地飛了出去。
前半夜就這樣平靜的度過了,到了後半夜,終於有異常的狀況出現了。
賽諾的耳朵動了動,是客棧露台區的房間,有人將窗戶打開來,將什麼物件丟了下去。
賽諾迅速朝著聲音的來源趕了過去,卻見那被丟下來的物件原來是一件不大不小的行李,再抬頭看,一道身影已經猛地跳落下來,若不是賽諾閃避及時,便要被那人給砸中了。
那人拍了拍手,從原地站了起來,長發淩亂,黑夜中,一雙綠眸散發出微弱的光線。
雖說從露台區的位置跳下來不會致死,但過程依然驚險。
阿萊娜本是抱著腿瘸的打算往下跳的,不過臨到地麵時,團雀的本能救了她,讓她以更加安全的方式落了地。
團雀的本能,阿萊娜又不免想起母親大人。
她墜落時,就連團雀的本能都舍棄了嗎?
一旦想起這些,心中就不免落寞,阿萊娜,你本該恨她的。
可每每想到母親大人是懷著必死的決心從岩柱上墜落時,她就無法真的產生恨意。
說到底,她阿萊娜就不該出現在這裡,她本就該回到沙漠中,她的歌聲應該指引迷路之人,而不是卷入欲望之中。
“咳……”當她以一種怪異的姿態陷入沉思時,一道聲音在她身後響了起來。
阿萊娜全身寒毛豎起來,轉身一看,客棧隱約的光線之下,那銀發狼耳少年正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你踩到我了。”少年說道,阿萊娜這才注意到自己掉落下來時,踩到了這人的綬帶,他的衣服因此變得散亂,或者說有些衣衫不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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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看了。”少年瞪了她一眼,阿萊娜急忙收回視線。
“你精神沒什麼問題吧!大半夜在這兒待著?”阿萊娜一邊拍打衣服,一邊轉迅速將腳收了回去,裝出一副無事發生的狀態道,“不能怪我……”
阿萊娜的聲音還未完全恢複,加之她擔心被人注意到,刻意佝僂著腰身準備往前離開。
可那少年還在原地,她咬咬牙從行李裡掏出一隻筆來,簽了幾筆道“簽名給你,總可以走了吧?”
賽諾看著手上的簽名,表情頗有些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