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了?”
皇帝那深邃而黑暗、如同無底深淵的目光掃視著我。
不知為何,我感覺自己仿佛被某種先進的機器掃描了一樣,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嗯。那沒關係。記憶是可以慢慢找回來的。”
幸好皇帝並沒有深究。
是因為他太信任艾施了,還是這件事根本不值得他關心?我不知道是哪一種。
“作為一名守護者,我至少必須向負責南方戰線的兒子解釋這些。”
皇帝坐在王座上,慢慢地開始解釋。
“你還記得這棵樹原本是什麼顏色嗎?”
皇帝所指的,是一棵白色的冰樹,那樹籠罩著王座,遮蔽了現實世界。我搖了搖頭。
“不記得了。”
“它原本是黑色的。”
皇帝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此樹,乃我埃博博萊帝國之國樹,亦吾之守護樹,亙古不滅的黑之樹——恒黑。”
我乾咽了一口。
這個國家的名字是從這棵樹來的?
“這棵樹是由第一位皇帝從靈界帶回來,並種植成一個魔法燈塔,為帝國指引道路。”
皇帝輕輕撫摸著冰凍的樹枝。
“但七年前,這棵樹突然像這樣被凍住了。我們驚慌的守護者們立即去尋找原因。”
皇帝回想起那一天,不禁緊閉雙眼。
“儘管這棵樹已被凍結,但它依然發揮著作用。當魔法燈塔預示著未來時,我意識到,這棵樹的壽命隻有十年,而帝國的命運也將在那時終結。”
“你的意思是?”
“是的。”
皇帝再次睜開了雙眼。
“那是七年前的事了。再過三年,帝國就會滅亡。”
三年。
一個熟悉的數字。我皺起眉頭。
“這棵樹揭示了四種將會導致帝國滅亡的命運。”
皇帝低頭看著旁邊的棋盤。
“第一種毀滅來自西方。我們的盟友——擁有龍血的布林加公國,將會入侵並摧毀帝國。”
西部,龍血戰線。
“第二種毀滅來自帝國中央。潛伏在帝都中的未知陰影,它們將從內部瓦解帝國。”
中央,暗影戰線。
“第三種毀滅來自北方。那些被我們征服的異族,他們所崇拜的外來神靈將從靈界降臨,解放他們的子民,並在此過程中摧毀帝國。”
北部,異神戰線。
“第四種毀滅來自南方。噩夢般的怪物將從被毀的湖之王國深處浮現……並摧毀整個世界。”
南部,怪物戰線。
“因此,四種毀滅的命運正悄然逼近帝國……為了阻止這些命運,我召集了帝國所有剩餘的守護者。”
我小心翼翼地問道。
“什麼是‘守護者’?”
“那些有資格連接這棵神樹的人。他們如同魔法燈塔一樣能夠預見未來,守護帝國。他們是我們埃博博萊帝國皇室血脈的傳承者。”
皇帝依次望向他的三個兒子,露出一絲微笑。
“現在,隻剩下我們四個了。”
雲雀和費爾南德斯跪在一邊,靜靜地聆聽著父親的故事。
“從那一天起,我們確認了導致滅亡的四種命運後,我們共同下定決心。無論發生什麼,我們都要阻止帝國走向滅亡的命運。我們必須不惜一切代價保護帝國,即使這意味著付出巨大的犧牲。”
無論發生什麼。
不惜一切代價
“幾百年來,忠誠而無私的布林加公國,那些我遙遠的兄弟們我們決定在他們先攻擊我們之前將其消滅。我們已經準備了七年來攻擊布林加公國,現在由雲雀親自率領前去執行。“
雲雀把頭垂得更低了。
“關於藏匿在帝都的陰影,宙斯盾特遣隊已經擴充了三倍,中央後備軍也增長了五倍。任何稍有可疑之人都將被逮捕,以揭開背後的真相。費爾南德斯多年來一直在為此努力。”
費爾南德斯也把頭垂得更低了。
“這些來自北方靈界的神……我親自阻擋它們。通過這棵樹,我與靈界相連,每天用劍與魔法與它們對抗。”
皇帝看著自己的雙手,苦笑一聲。
“這不是一個帝王之人在我這個年紀應該做的事情。但我能怎麼辦呢?在我們的守護者中,我是這方麵經驗最豐富的。”
“……”
“最後,是南部怪物戰線。”
皇帝看著我。
“艾施,我最小的兒子,也是最天真最愚蠢的兒子。今年,隨著怪物的入侵愈演愈烈,你帶著殘存的勢力離開了這裡。”
“……”
“令人驚訝的是,到目前為止你都抵抗得很好。”
我緊緊握緊拳頭。
發生什麼了?
皇帝獨自在北方靈界玩一款動作rpg遊戲。
大哥在西方玩一款即時戰略模擬遊戲。
二哥則在中部經營一款結合了國家運營模擬和黑手黨遊戲元素的遊戲。
而我,作為最小的孩子,正沉浸在南方玩塔防遊戲。
情況就是這樣嗎?我們各自玩著如此截然不同的遊戲來保衛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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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我們在同一個《守護帝國吧》的旗號下玩著四款不同主題的遊戲?’
這款遊戲真是大方啊!
“怎麼樣?現在你還記得那個情景嗎?“
皇帝溫和地問道。我抬起頭。
“有件事我很好奇。”
“說吧。”
“為什麼你們這麼忽視南部……也就是怪物戰線?”
我環顧了一下我的兩位哥哥和皇帝。
“如果你所說的都是真的,那麼其他三個戰線也將麵臨嚴重的威脅。但歸根結底,這隻是我們帝國的命運。然而,怪物戰線卻是一場全球性的危機,對吧?“
西部、中央、北部。
即使它們被攻破了,也隻是帝國覆滅了;世界仍將存在。
但是,如果南部被攻破,不僅僅是帝國,整個世界都會滅亡。
每個人都將喪命。即便是皇帝也深知這一點。
然而,儘管我們在其他三個地方竭儘全力,南方卻被公然忽視了?
究竟是為什麼?
“哈哈哈哈哈!”
突然皇帝捂著肚子大笑起來。我皺了皺眉頭。
“你在笑什麼?”
“哦,沒什麼,你隻是說了和失憶前一樣的話。”
皇帝看上去真的很高興,他微笑著,嘴角露出明顯的皺紋。
“艾施,七年前你也問過同樣的問題。儘管南方戰線追求更偉大的事業,但為什麼它卻成了最低優先級呢?”
我內心感到有些驚訝。
原來的艾施也這麼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