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雜著獸吼的叫罵聲突然響徹大殿,嚇得摯啟趕緊退後了幾步。
“騙老子跟你回來,守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結果老子睡了不知道多少覺了,你人呢?”
麒麟雕像隨著他的怒氣變得通紅,將大殿炙烤得火熱,巨大的咆哮聲更是讓整座無憂山都跟著顫抖。雖然聲音不曾傳出,但山體的振動卻讓山下的眾人錯以為是攻擊陣法有了成效,手下的術法更勤勉了幾分。
持續到叫罵聲越來越響,裡麵還夾雜著許多摯啟摸不清頭緒的人與事,似乎與無憂殿的過往有關。隻是他此刻已經被麒麟的怒火逼迫到了大門口,根本無心理會他口中的所提到的往事。
“前輩,手下留情啊!”
“咦?忘了還有個小家夥了!”
不知是發泄夠了還是顧及摯啟的小命,麒麟的怒火飛快的得到平息。石像也在片刻之間便褪去火紅顏色,恢複了原本的模樣,大殿與無憂山的種種異象也平靜了下來。
“小子,你叫什麼?”
“晚輩摯啟。”
“是你激發了‘獸神陣’?”
“獸神陣?”
“你連獸神陣都不知道?不對,你也不是土行修士,怎麼會到麒麟殿?說,你到底是誰?”
“我……!”
麵對眼前這個思緒有些混亂的神獸,摯啟不得不謹慎的將無憂山內外的經曆一一道來,生怕一不小心這裡變成了自己的埋骨之地。
聽到摯啟的描述,麒麟像雙目停滯,似乎也陷入了回憶當中。當他提到山下發現屍骨與令牌時,呆滯的雙目重新轉動起來。
“原來已經過去了五百年,而土峰令也沒有送出去,卻被你無意間覓得。”石像雙目盯著摯啟手中的令牌,感歎了一句。
“五百年前無憂山到底發生了什麼?”
“五百年前啊……”
許是令牌讓他憶起了除卻憤怒之外的記憶,他沉默了良久,然後將當年之事娓娓道來。
五百年前災難突至之時,這位麒麟正在石像中沉睡。被天崩地裂的動靜驚醒的他,還來不及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便被傳訊將開啟無憂山最強的陣法——五行獸神守護大陣。
獸神陣是無憂殿耗費數百年時間與無數資源構建的防禦陣法,初衷是用來抵禦不可抗力的侵襲,算得上是當時的南朝的第一大陣。
當初無憂殿的開創者——吳憂祖師提出這個陣法的想法時,門中無論長老與弟子大多十分不解。無憂殿作為當時如日中天的修行屆第一宗門,不僅祖師與諸位長老正值鼎盛之年,門下弟子也是傳承有序、人才輩出,整個宗門都是一片欣欣向榮的上升勢頭。放眼整個南朝,沒有任何人或者宗門能對無憂殿造成威脅。
可是門人雖然不解,但還是毫無保留的投入了陣法的構建當中。誰能想到曆時二百年有餘,將門中資源耗去大半的獸神陣,僅僅在建好的後的第十年便派上了用場。
獸神陣一旦開啟,將會封鎖整個無憂山頂,無論敵友都會被封印在陣法中無法出入。土麒麟並不知道當時山頂的狀況,他接到傳訊之後不久,就有五道光華從山頂降下,落入麒麟殿在內的五座大殿中。
而這五道光華,正是開啟獸神陣的陣鑰,也就是與這塊令牌相仿五塊令牌。他在開啟陣法之後將令牌取出,然後將它交給了一位奉命而來的弟子之後,就因為消耗過度陷入了沉睡中。
當他再次醒來之時,聽見的是山外的轟鳴,看見的便是眼前的摯啟。
“這塊令牌居然是獸神陣的陣鑰!那豈不是我們將陣法關閉,便能登上山頂理清真相?”
“做什麼春秋大夢呢,獸神陣需要五枚陣鑰齊聚才能開啟,而如今不過才開啟了兩殿而已。”
“兩個?也就是山中還有一人擁有令牌?”
“不錯,你既然不是無憂殿的傳人,自然是不懂激發獸神陣的方法,想來那人應該與無憂殿有些淵源。”
“原來如此,可山下那些人為何被擋在了山腰,之前我登山之時分明沒有阻礙?”
“獸神陣開啟之時一旦被再次激發,便會開啟無憂山的所有守護陣法,這是當時吳憂特意安排的。要不是山腳的陣法五百年前被毀,他們連山腰都上不來。”
“可有什麼危險?”
“有守護自然就有反擊,隻不過他們太弱了些,無法危及陣法本身,所以並沒有什麼危險。若是對守護陣法產生了威脅的話……”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摯啟已經心中明了。山下之人分散成了好幾撥四處攻擊陣法,當然是無法對聖地的陣法造成威脅的。
可若是集中所有人的力量,結果就不得而知了。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山下的人正在這麼做。
山腰的各州修行者們在勢境長老們的調度下,已經連續不停的攻擊陣法將近一天,許多人臉上都掛著靈力枯竭的疲態。
儘管各大宗門拿出了不少丹藥供給眾人所需,但終究跟不上消耗的速度,此時雖然攻擊不曾停下,但聲勢比起剛開始已經弱了大半。
幾位陣法大家不時前往各處查看,然後聚在一起商量對策。可一天的時間過去,他們依舊不曾發現任何一處有鬆動的跡象。正在他們不知如何向大家交代之時,土麒麟的突然暴走給了他們指引。
他們沿著震動最劇烈的方向找到麒麟殿對應的位置,然後以最快的速度確定了自己的判斷。當摯啟在山上向麒麟問起眾人的安危之時,他們已經將所有人聚在山下正對著兩人的地方。
“幾位,確定就在此處?”
“方才的動靜以這裡最為強烈,我與幾位同道勘察了許久,錯不了!”回話的是一位自信滿滿的老者。
“既然如此,所有人休整兩個時辰。兩個時辰後還請諸位全力出手,成敗在此一舉!”
轟鳴不止的無憂山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盯著幾位精通陣法之人劃定的位置,臉色各不相同。在大江底的十天時間,他們見識了已經淪為殘跡的無憂殿的種種手段,對這個昔日聖地不自覺的多了幾分敬畏之心。
如今眼前這個被摧殘了一天卻沒有絲毫反應的大陣,即便真的發現了薄弱之處,又有幾分把握能一舉破之呢?而真的破開了大陣,後麵又會有什麼手段在等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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