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厝葉園還敢挑釁於我,真是不知死活!”蕭棱譏笑兩聲,然後轉向季芸。“芸兒,該跟我走了。”
如果說之前的蕭棱還對霧隱山心存畏懼,對季芸還是以規勸、利誘為主,那麼此刻他的自信心已經膨脹到將這些都拋諸腦後,完全沉浸在外力帶來的強大氣勢當中。霧隱山又如何?遠在千裡之外,憑什麼阻止蕭家崛起的大計!
見著季芸站在原地沒有動作,蕭棱冷哼了一聲就要抓向她。可被飛雪掩蓋的山階兩旁突然一陣蠕動,一張本該死去的麵龐再次出現在眼前時,將他狂傲的老臉嚇得變了顏色。
“咳咳!”
摯啟捂著胸口麵色蒼白,嘴角還掛著鮮血,手中的木劍隻剩下一截劍柄。
“老狗,我還沒死呢!勝負未分就要毀諾,果然是個無信之人!”
摯啟又猛咳了一陣,看起來身體狀況不是很好。陶真與季芸同時投來關切的目光,他似有所感,回頭衝著兩人露出一抹安慰的笑容,繼續朝著蕭棱罵了起來。
“借力浮空、長嘯聚勢,花樣倒是挺多,可惜力道還是輕了些。果然是老了就不中用了,我看那邊兩位峰主年輕力壯,要不要換你下去歇會兒?”
“豎子!”
蕭棱花白的胡須在冷風下根根豎起,摯啟一再的出言譏諷,已經讓這位久居高位的峰主氣到了極致。他憤怒的嘶吼一聲,雙目充血的瞪著摯啟,懸浮在眾人頭頂再次聚起天地之力。
厝葉園中的山林開始劇烈的搖擺,形成了一片青白相交的樹浪。而厝葉園深處更是源源不斷有磅礴的靈力湧出,氣勢較方才那一擊更盛。
已然傷在第一招下摯啟明白不能任其聚勢,將嘴角的殘血抹儘,把手中的劍柄扔向高處。而後隨意掠起另一把木劍,猛蹬地麵一躍而起,朝著半空中的蕭棱搶攻。
“哼!蜉蝣撼樹!”
蕭棱不愧是聞名南朝多年的老牌修士,百餘年的勢境蹉跎,已經讓他對各種木行術法信手拈來。
意念之間木刺、木牢紛至遝來,不僅將摯啟隨手扔出的劍柄擊落,更是讓他還未靠近便用儘上升之力,不甘的落了回去。
命境與勢境的天壤之彆,不僅僅是對天地之力的掌控,身立虛空更是讓這兩個境界的修士判若仙凡。
摯啟嘗試了數次,可在半空中無法借力,輕易便被蕭棱的術法攔住。再加上在方才的衝擊下傷了內腑,伏在地上又咳了一陣之後,他放棄了打斷其聚勢的想法,而是盤坐著儘力恢複傷勢,準備迎接又一次重擊。
“哈哈,這就放棄了?這次我要親手宰了你!”
在龐大的木勢加持之下,蕭棱身上的衣袍獵獵作響。正如他所說的那樣,這次他沒有選擇術法,而是將所有力量聚於己身,而後近身將摯啟斃於掌下。
龐大的靈力在厝葉園山門中形成了一個龍卷,逼得所有圍觀者不得不退到遠處。龍卷將對戰的兩人包裹其中,並且用旋轉的風雪遮住了他們的身形,讓眾人隻得在依稀的影像中等待此戰的結果。
“姐姐,師兄他不會有事,對吧?”
蕭棱的氣勢駭人,即便陶真見識過摯啟的多次戰鬥,此時也沒有多少把握。一旁的季芸同樣眉頭緊皺,但他依舊堅定的對陶真點了點頭。
另一邊的兩位厝葉園峰主麵沉如水,蕭棱的實力已經讓他們始料未及。若是真的讓季芸下嫁蕭家,有了霧隱山這個助力,日後厝葉園豈不是成了蕭家的宗門?想到此處,他們的目光不約而同的看向季芸,似乎揣摩著彆樣的心思。
“嘭嘭嘭!”
一陣劇烈的撞擊聲打斷了所有人的思緒,四散的靈力和飄灑的雪花昭示著裡麵有一場十分激烈的戰鬥,可他們卻無法親眼目睹。眼前的龍卷在一陣青白色中不時冒出一陣血光,呼喝與痛呼聲更是此起彼伏,他們隻能根據這些猜測飛雪遮掩下的戰況。
“峰主肯定會贏吧?”
許久之後還不見落幕,一位弟子疑惑的問了一句,引來了其他人同樣不解的目光。
就在此時,一片閃亮的火光穿過雪色刺入眾人眼中,令所有人都忍不住閉上了眼睛。而當他們再次睜開雙目之時,木靈力形成的龍卷已經散去,天空的飛雪正慢慢落向地麵,露出了兩道被蓋住的白色身影。
“師兄!”
“峰主!”
兩人都伏在地上沒有動作,眾人也不敢上前,試圖在掩蓋在白雪中痕跡找出此戰的結果。突然一陣寒風吹過,將飛雪片片剝落之後,露出了令所有人震驚的麵孔。
隻見蕭棱須發淩亂的跪在雪地中,身上的衣衫到處都是被灼燒後的破損痕跡。臉上紅黑色傷痕中還夾雜著幾根被炙烤後的胡須,插在積雪中的雙手更是宛如焦炭一般,在冰雪融化帶來的涼意中微微顫抖著。
而一旁的摯啟則更加淒慘。滿臉的血跡的他靠著一柄斷劍支撐著身體,胸前起伏微不可見,再加上其若有若無的氣息,若不是一雙青色的雙手還有些許動作,恐怕都要被當做一個死人了。
這一場看似實力懸殊的戰鬥,居然是一個兩敗俱傷的結局!
蕭析不知從何處冒出來,跑到蕭棱身邊哭嚎著不知所措。眾人一擁而上,才發現蕭棱身上熱意驚人,滲出的氣息不停的融化著周圍的積雪。兩位峰主上前查探了片刻,不約而同的皺起了眉頭。
“爺爺他怎樣了?”
“火靈力侵體!”金厲淡淡的說了一句。
眾弟子駭然,他們想不到對麵那個不起眼的男子,居然還是一個深藏不露的火修高手。可他們不知道的是,金厲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完。
“是一種極為強橫的靈火!”
另一邊的摯啟也同樣體會著異種靈力侵入的痛苦。陶真與季芸扶住摯啟之時,才發現不僅是他的雙手,而是全身都被青色的木靈力侵染。
兩人深知這種情況的危險,身為木修的季芸顧不上其他,開始以自身修為進入摯啟體內,幫助昏迷中的摯啟抽出木靈力。
季芸的靈力剛進入摯啟身體中,便被他異於常人的經脈驚得亂了氣息。一旁的陶真以為是摯啟傷勢過重,當見到季芸的氣息再次平靜下來時,才稍稍鬆了口氣。
“居然是一位血脈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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