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了一晚上的苦寒折磨之後,整個商隊看上去都少了幾分生氣。好在第二日可以在江安城中過夜,讓一行人心中多了些許期盼。
潼川郡的寒風是從西麵吹來,比起南朝他處從天而降的寒意要更刮骨幾分。眾人頂著迎麵的風勢西行,就連拉扯的老馬都顯得十分吃力。因此他們即便提早到達了目的地,也選擇在城中多休整片刻不再前行。
摯啟拒絕了成伯邀請他入住客棧的好意,選擇繼續在馬車中過夜。劉大倒是樂見其成,人多屋少的條件下,能省出一間便是少了一分開銷。
本以為冒著寒風避開如詛咒般的客棧噩運,此行便能順遂許多。可從他們停在客棧附近起,摯啟就感受到了城中若隱若現的強大氣息。
他不知道對方是不是玄家之人,也不知道是否認出了他與陶真,但像這樣一遍遍肆無忌憚的掃過城中每個角落,被發現是遲早之事。
摯啟拿出兩枚掩靈玉佩戴在自己與陶真身邊,他知道這種手段在命境修士麵前作用有限,但如今彆無他法的二人隻能心存僥幸。
來人似乎並沒有在城中挖地三尺的決心,隻是匆匆查探了幾遍便麼有蹤影,這讓兩人稍鬆了口氣。為了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直到商隊離開江安城,他們都不曾從馬車中現身。
商隊的下一站是敘州,也將是摯啟二人與成伯等人分開的地方。商隊在敘州城會轉而向北前往潼川府城,而他與陶真則繼續隨著指引繼續向西。
成伯聽聞他們的打算之後十分詫異,自敘州向西除了幾個小城,便隻有與九幽之森相接的茫茫荒野和曲障山,在他看來摯啟應該不是那些存了彆樣心思的外來者才對。
“年輕人,我看你們也不像壞人,西麵不是什麼好去處,若是沒什麼要緊事,還是早些回去為好。”
“多謝成伯,晚輩省得。”
成伯見狀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在分離之時又塞了幾件厚襖與吃食給他們。作為一路諸多照顧與這些東西的回禮,摯啟偷偷在成伯懷中塞了一棵低級木係靈物,雖然沒有太多作用,但至少能讓他此行走得更順暢些。
兩人自敘州城出發之時,早晚的冷風已經能吹透成伯送的那件襦襖。他們貼著山壁走到一個遮住風勢的地方,摯啟拿出了兩枚浮生令。
“前麵再走可就是九幽之森了,它究竟要指引我們去往何處?”
低聲念叨了兩句,慢慢將兩塊令牌再次靠在一起。這一路來他們都沒有太多機會重新確定方向,因此當令牌上曲線再次出現並指向西方時,他們不禁悲喜交加。
喜的是兩人一路西行並沒有偏離方向,如今目的地就在他們的正西方。悲的是他們要去的地方就算不在極西之地,恐怕也是遠離人煙的荒蠻之所。
收起令牌緊了緊衣服,兩人對視無奈一笑,收拾心情繼續出發。然而當他們彎出避風的山坳走上官道之時,一個修長的身影赫然站在正前方。
“兩個鬼頭鬼腦的家夥,叫我好找!”
一道陰柔的男聲傳出,隨之映入二人眼簾的是一個麵色蒼白,衣著鮮豔的中年男子。他挽了個十分精致的發髻,襦衫搭配得也極為考究,乍看上去仿佛一個即將登台的戲角。
“前輩是?”
“將玄家看中和你們說服方融的靈物的交出來,然後隨我返回渝州,我會讓你們過得舒坦些。潼川這鬼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他厭惡的看過身前的所有事物,其中就包裹摯啟與陶真。
“前輩是玄家人!”
“彆廢話,我可不像方融一樣好打發。不願意給,搶過來就是了。”
“似前輩這等修為,為何還要屈身為玄家賣命?”能直呼方融姓名並且沒多少尊重之意,眼前的陰柔男子必然也是位命境高手。
“你這小家夥不光不識趣,說話還難聽,什麼叫賣命?他們好東西多,我又搶不過來,各取所需就是最好的相處方式。像你這樣有再多靈物,也不過是我暫存在你那裡,想驅使我還沒那個機會呢!”
“這……”
摯啟從未見過一位如此修為的高階修士說話這般直接,一時間竟然不知該如何接話。他支支吾吾的模樣,再次引來了對方厭惡的目光。
“好了,趕緊走吧,這風鬼哭狼嚎一般,吹得我渾身難受。”
“既然前輩是求、求財,恰好我又知道個好地方,打個商量如何?”
“你?好地方?”又是一道嫌惡的目光。“我寧願相信你身上有點好東西,畢竟方融所求雖然都是為了那短命的妻子,但也不是尋常之物能夠打發的。”
“晚輩除了這身襦襖在此地顯得金貴,身上的確沒什麼值得前輩上心的東西。”
“那也要我親自查驗了才算數!”
說話間陰柔男子閃身直接來到摯啟身前,抬手便抓向他手指上的五行戒。與此同時摯啟隻覺得周身被一股水汽圍繞,在潼川獨有的冷風下哢哢凝結成冰,堵住了他們所有逃逸的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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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
摯啟見狀輕喝一聲,氣血下湧彙於腳底猛地地麵,在一道沉悶的轟鳴聲中濺起漫天塵土。借著塵土的遮掩和腳下傳來的反衝之力,在對方的右手抓住自己之前,拉著陶真堪堪躲了過去。
霎那之間雙方易位,感受到對方綿長入微的水勢之後,摯啟拔出桃枝斬碎身前的冰晶,頭也不回的朝著前方跑去。
“哼!想逃!”
作為已經初窺天地之力本質的命境修士,除了可以無視周遭環境調用天地大勢之外,最重要的標識便是可以淩空而立,破空虛渡。
見到兩人在自己身前試圖逃跑,陰柔男子隻是冷笑了兩聲,隨後隻見他的身影化作一道殘影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是已經來到了奔跑的二人身後。
揮手間一道水幕在摯啟身前成型,片刻之後便成了一片冰障。身後傳來一股應當屬於女子的脂粉香氣,摯啟大喝一聲揮枝再斬,冰幕在血紅的桃枝衝擊下破出一個碗大的缺口,緊接著在他的拳頭之下碎裂開來。
摯啟拉著陶真繼續奔逃,然而陰柔男子的雙手已經觸摸到了兩人的襦襖。
“咦!”
突然一陣藍光包裹住三人的身形,隨後一股巨大的斥力將他們分隔開。陰柔男子驚訝於突來的水勢,停在原地仍由兩人繼續奔跑。可當他看清陶真手中的活水之源時,頓時瞪大了眼睛驚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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