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都是修行界的前輩,若是要指點在下,何必用這種上不了台麵的手段?”
四人的氣勢無一在命境之下,甚至還有兩人隱隱透出與陽玨、夏峪相似的氣息,顯然是窺命境的高手。對於摯啟這等初登命境之人,卻出動如此豪華的陣容,是存在勢在必得的打算。
“比起你的價值,兩個勢境小輩又算得了什麼!”
開口之人聲音尖銳卻透著一股暮氣,在結合他身上陌生的氣息,摯啟斷定並非自己見過的命境之一。隻是他想不出,自己何時得罪了一位窺命境修為的火修。
“此刻我站在這裡,幾位的計劃已經成了大半,卻為何又要隱去了身份?這可不是前輩高人該有的做派。”
“你活著的時候惹了不少事,死了更是個大麻煩,我們隻是想日後能清靜些。”
兩把劍同時握在摯啟手中,當下的局麵他已經不能有分毫保留。天地間的兩種不同氣息開始朝著他劍上聚攏,隻是深處黑暗,周邊又有許多懷揣著各種心思的修行者,往生劍上的紅光明顯更甚一些。
久違的殺意占據了上風,摯啟竟然有種脫離樊籠的暢快感。
遠處奔跑的眾人終於察覺到身後的不對勁,回過頭看著對峙的五人,心中也有了對今夜之事的猜測。
西湖的南岸邊,是此時整片湖麵上最安靜的地方。蕭棱正攙扶著那位長須老者站在湖邊,凝視著對岸已經發生和即將發生的一切。
似厝葉園這等大宗門,早在出發之初就已經安排了住所,並不用像其他宗門一樣露宿山野。二人來到這裡,除了賞景之外,是早已知道今夜會有大事發生。
“師叔,我們真的不插手?”
“焚天宮和九曲淵都有不得不出手的理由,我們雖然也有,但攤上這麼大麻煩,不值得。”
“九曲淵?”蕭棱深吸一口氣。“千年前鄂州的那處聖地?”
“就是他們,當年聖主掛於隕聖柱,九曲淵也分崩離析。不過有不少遺留之人不死心,想要重現當年榮光。可南朝這麼多宗門,哪會空待著等他們再次崛起,因此這多年他們一直躲在暗處積蓄力量。這次突然出現,是無憂殿的寶藏讓他們看到了希望。”
“兩位入命,兩位窺命,還用了兩位勢境做引子,他們是勢在必得了。”
“他們小瞧了那個年輕人,也小瞧了這座臨安城,今夜怕是有一場大戲,我們且在此地看著就是。”
蕭棱聽到長須師叔的話,目光越過湖麵再次投向五人。他幾乎是眼見著摯啟一步步成長起來的。
二十年前摯啟獨上厝葉園,以一把三色長劍一路殺穿十二林,直到蕭棱等三位峰主現身才攔下他前行的腳步。
隨後又以區區初入禦境的修為,正麵擊敗了厝葉園的勢境天才季穗,衝天的殺氣幾乎給在場的所有弟子都留下了巨大的陰影。
五年後,他用偽裝的身份再次登上厝葉園,並且在蕭棱幾乎完美的計劃中救下了季芸。
彼時的他已經在修行界中闖出偌大的名聲,並且正麵挑戰已經半隻腳踏入命境的蕭棱。
那一戰的結果是蕭棱至今不願提起的傷疤,他甚至一度懷疑過摯啟是某位霧隱山的高手。可在多番調查之後,他卻知道了此人竟是五年前殺上厝葉園的年輕人。
好在他已經死了。
但十年後,他又活了過來。
這次他再次逃過了包括厝葉園在內無數宗門的追捕,並且在衡州殺了自己最疼愛的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