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停了?”
緩緩前行的馬車突然停下,車中入定的三人同時睜開眼睛。陸恒問了一聲沒有得到回複,掀開車簾走了出去。
慶元府裡臨安快馬一日,馬車三日也可抵達。如今剛走到黃昏時分,尚在慶元府界內。
作為治理一府之地二十載的父母官,就算老知州走得再匆忙,前往京城的一路上也會有甲士相護,且所過之處百姓也會讓行。
如今車隊突然停下,若不是遇上同路的貴胄,便是遇到了棘手之人。
片刻之後陸恒回到車中,臉色很不好看。
“是三府修士,他們攔住知州大人,要搜查車隊。”陸恒恨恨道。
“好大的膽子!”夏峪冷哼了一聲。“竟敢阻截官道,還攔住了堂堂知州的車馬,真當南朝是自己後院!”
“他們沒有攔其他人,隻截停了我們這一路馬車?”
“哦?”夏峪目光轉向摯啟。“莫非知道我們的行蹤?”
“彆看我,我來回都沒有被人跟蹤,除非那人修為高出我許多。”摯啟淡淡看向兩人。“如果真有這樣的高手,大可以直接出手。”
“這些人可知道你們的身份?”
“三府中有不少宗門修士見過我和摯司使,後來天象突生之時雖然沒有看清大人的相貌,但我們二人同時消失,想來他們也能猜出一二。隻是不知此番攔路,是不是得到什麼消息。”
陸恒這次慶元府之行諸事不順,心中正憋著一口氣,眼看就要離開府界又遇波折,言語中不禁多出幾分憤憤難平。
“何必顧忌這麼多,出去將他們收拾了便是。”摯啟冰冷的聲音響起。
“司使大人的傷?”
“對付這些人足夠。”
摯啟掀簾而出,陸恒緊隨其後。兩人走到車隊前列時,老知州正弓著身子、向一幫年輕人解釋著什麼。
摯啟在這群人中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可唯一叫得出名字的隻有修慶。見到摯啟出現,修慶神色複雜看不出悲喜。其他人也撇開老知州圍上前來。
從他們的眼神中,摯啟明白有不少人知曉自己的身份與行跡,並且是特意為他而來。同時他還察覺到兩旁的樹林中有幾道若隱若現的強大氣息,這便是一眾年輕修士敢於攔路的底氣。
“兩位大人,這些仙門中人……”
“你就是那在天象中得了寶物之人?”
出於官場上尊卑和自己的職責,老知州想要解釋些什麼,卻被一位手持長鞭的修士直接打斷。他盯著摯啟滿臉倨傲、趾高氣揚的模樣,不知是無知還是故作懵懂。
修慶沒有第一時間站出來與二人相認,反倒是和其他幾個沉穩之人默默退出幾步。
看著身前幾位與長鞭修士勠力同心的年輕人,摯啟無情的一聲嗤笑他們似乎意識到自己遭人利用的處境。
“直接叫老的出來吧!本就是一幫老朽卻要講什麼顏麵排場,將一群傻子推出來算哪門子的前輩高人?”
摯啟高亢的聲音貫穿四野,驚得林中的鳥獸四散開去,可林中那幾道隱晦的氣息非但沒有出現,反而將自身靈力波動又壓低了幾分。
“混蛋,你罵誰呢?我們問你話老實作答就是,顧左右而言他,是想蒙混過去不成?”
“憑你們?一幫棄子,不配!”
摯啟身上殘留的冰冷氣息猛地一盛,將這位倨傲的年輕人嚇得蹬蹬蹬退後數步,憋紅著臉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自覺丟了臉麵的他氣急敗壞的揮起長鞭便要打向摯啟,卻被身後一位中年修士攔了下來。
他先是安撫了長鞭修士幾句,隨後走上前來對著摯啟微微一笑。
“年輕人行事衝動,還望前輩不要和他一般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