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僅僅十息之後,天璣劍的旋轉開始減緩,四周溢散的金靈力重新彙聚。雖然看起來氣勢稍弱了些,但劍尖上的光芒不斷增強,淩厲之勢更勝之前。
與此同時,浮在半空中的玄淵劍劍靈發出一聲怒吼,城中的所有修士都感到體內有什麼東西被喚出,不受控製的朝著摯啟彙聚而去。
弟子們麵麵相覷,一眾師長則彼此相望,在各自臉上的疑惑中看到了相同的迷茫。
他們或許不理解,但摯啟卻明白這是這些人內心的正氣。感受著不斷湧來的浩然之力,宛如潮水一般推動著自己,摯啟隱約間想起了自己在匡山巔的感觸。
隻見他身邊彙成一道金色的河流,通過他的身體與玄淵劍以及劍靈連成一片,然後在一波波湧入的浩然之力推動下,形成了一道巨大的浪潮。
這道浪潮在由上而下的奔湧中不斷壯大,待它來到玄淵劍的劍尖上時,一道無可匹敵的大勢已然成形。
“大江東去!”
“大江東去!”
摯啟怒吼一聲,周圍所有的浩然之氣彙入巨浪,化成一柄利劍飛馳而上。角落裡的冼曦失聲尖叫,目光幾乎呆滯。這是她在第二個人身上看到了真正的大江東去。
“嘭!”
兩把炫目到極致的巨劍劍尖相對,在短暫的相持之後,玄淵劍在大江東去一波接一波的浪潮之下,漸漸占據上風。
金勢之尖銳對上浩然之廣博,在截然不同的力量擠壓之下,兩柄絕世靈兵也發出刺耳的“錚錚”之聲。
大河托起星辰緩緩向上,在將天璣劍推至與石塔三層齊平的位置之後,天璣劍周身的光芒突然散做漫天流光四散而去,玄淵劍也在半空中炸成一片璀璨的煙火,星星點點落入屬於他的歸處。
整個無憂城在短暫的絢爛之後突然暗了下來,眾人齊聲高呼的同時,天璣重新化為一人一劍,重重的落在殘缺的地麵上。
摯啟則伸手找回玄淵劍與劍靈,將其收在身後,跨步躍至天璣跟前,將他扶了起來。
“道友若是要用劍上的七星陣,那我就認輸了。”
摯啟伏在天璣耳邊,沒有讓旁人聽到這句話。天璣滿是汗水的老臉抽動了兩下,開口時同樣壓低了聲音。
“那是用來拚命的,今日一戰已收獲頗多,用不著拚命。”
說罷他便起身轉向已經回到塔下的簡潼等人,拱手一禮。
“方才一戰造成諸多破壞,晚輩深感抱歉。”
“無妨。”
簡潼說完手指輕揮,兩位實力雄厚的土修數道術法打出,被損毀的地麵開始不停震動,片刻工夫之後就恢複了原本的模樣。
“多謝脈主,這一戰我認輸了。”
“好!”台下的眾軍士高聲歡呼,聲勢壓下了一眾宗門的質疑聲。
“既如此,此戰摯啟勝!”
又是一陣轟鳴般的高呼之後,台上來自南朝各派的主事者陷入了沉默之中。
玉陽劍閣想來以戰力驚人力壓同階,天璣又是在窺命境潛修多年的高手。這樣的實力尚且敗在摯啟劍下,接下來又該派何人登場呢?
眾人目光默契掃過所有人,各派窺命境以上的老祖,已經因為與夏峪的約定無法出戰,那麼可供選擇之人便沒有了幾個。
正當眾人猶豫不決之時,一道威嚴的女聲響了起來。
“這一戰我來!”
當韓染走出來時,不少人麵露驚訝,不過更多的是懷疑。
“不可!”厝葉園和焚天宮同時跳了出來。
摯啟與玄杳嵊交好,修行界人人皆知。當年臨安仙凡鬥,他為救榆婧刺了寧櫻一劍,至今仍然是天下修士津津樂道之事。
如今玄杳嵊當代宗主主動請纓,不免讓人覺得有作假的嫌疑。
“怎麼,我不夠格?”韓染雙目一橫,陽玨二人頓時支吾起來。
“韓宗主,我們並不質疑你的實力,但貴派與摯啟的關係曖昧,若是輸了難免會受人指摘,對玄杳嵊的名聲可是大為不利。”
“哦?那你來?”
韓染退後一步,空出位置向陽玨做了個請的動作,令他臉上立馬閃過一絲慌亂。
陽玨一定會出場,但不會是現在。摯啟剛勝了兩場氣勢正盛,並且兩場都沒有多少消耗。如今登台,極有可能成為他再次揚名的背景板。
陽玨在等待一位真正的高手下場,最好是既能消耗摯啟挫其銳氣,又最終無法取勝之人。他在人群中物色了幾個,但韓染絕不在其中。
“我……”陽玨心中繞了幾個彎之後,勉強擠出一絲笑意。“那祝韓宗主得勝,替我們奪下水蓮令。”
陽玨的妥協令除了厝葉園之外的多數人滿意,韓染似乎也料到會是這個結果,扭頭徑直朝著摯啟走去。
“前輩。”對於摯啟來說,韓染算得上為數不多照顧他的師長。
“衝你與婧兒的關係,這一禮我受下了。”
這句話聲音壓得很低,但卻瞞不住台上一種大修士的耳朵。對於韓染毫不避諱的攀交情,眾人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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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角落裡麵榆婧羞愧低頭,冼曦等人則唯恐天下不亂的調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