摯啟為他身前的酒杯斟滿酒,喝酒的人變成了四個。
“你這個身子骨,應該少喝酒。”淩煥剛端起酒杯,吳憂便調侃起來。“好不容易熬死了我們得來的天下,萬一自己早死了,多可惜。”
“你是來替我們收屍的?”徐柘的話更直接。
“我可不敢。”淩煥沒有聽吳憂的勸,將杯中酒一飲而儘。“以他們的做派,你們恐怕要被掛在山下示眾。”
“那你是為了看我們的笑話?”吳憂佯怒道。
“也不怕得罪二位。”淩煥的目光在吳憂和徐柘臉上掠過。“我並不關心你們的死法,但很想看看他的結局。”
淩煥目光猛地轉向摯啟,吳憂與徐柘也跟著看了過來,原本想安靜做個看客的摯啟端起的酒杯頓時停在了嘴邊。
“怎麼又和我扯上了關係?”
“你背後這枚念引,在往生殿手中留存了三千年,終於等來了消耗的時機。我想看看他們如願之後,究竟是去是留。”
“你就這麼肯定他是往生殿想要的那個人?”吳憂冷笑了一聲。
“這些年他們屢次主動現身,插手與摯啟相關之事,顯然是已經迫不及待。而且要是以他的天資都滿足不了往生殿,我實在想不出他們想要的是什麼。”
“你是不是想著摯啟一旦成功,往生殿就不再需要念引,這南朝第一位念境的希望,很自然的就落在你身上?”徐柘也忍不住譏諷起淩煥。
“你難道不是這麼想的?”淩煥嗤笑道。“隻不過你等不到了而已!”
“我不想打擊你。”吳憂又插了進來。“你以如今的資質,未必爭得過那些留守的小輩。”
“隻要我將整個南朝都掌控在手,誰還能跟我爭?”
說話間淩煥臉上泛起一抹陰鷙之色,看得摯啟三人微微皺眉。他們早已猜到自己離開之後,丹塔一定會有所動作。可當親耳聽到淩煥大放厥詞之時,心裡還是有些隱隱不適。
“真應該早點將你殺了才是。”吳憂唉聲長歎,話中的無奈遠多於殺意。
“我覺得也是。”摯啟附和了一句。
“現在動手也不遲,我們三人合力,費不了多少事。”
徐柘言罷徑直起身,嚇得淩煥整個身子倚在欄邊,隨時準備著從樓上一躍而下。
“好了,喝酒吧。”吳憂揮了揮手。“淩煥雖然貪生怕死,但好歹是南朝人。而且活得夠久,手中有不少已經斷絕的傳承。要是我們這次真的敗了,等他走到這一步的時候,也一定會用這些傳承,為後來者留一條路。”
徐柘聞言坐回原位,淩煥也緩緩從樓欄上滑了下來。他變幻了幾次臉色重歸丹聖的從容,然後肅然的看向吳憂。
“聖主是我此生最敬佩之人,憑您這句話,我一定為那些年輕人留一條後路。”淩煥邊說邊舉起了酒杯。
“好!我一直覺得你是個奸猾之人,但這次我信你一回。”吳憂舉起酒杯望向徐柘。“我們什麼時候上山?”
“怎麼也要等到雪停了。”徐柘抬起右手。
“雪停了好,界山上很冷。”
摯啟最後一個舉起酒杯,被尊為南朝四聖的四人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同桌而飲。四個酒杯碰在一起之時,是南朝新舊交替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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