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夠了就趕緊回來吧。你臉皮厚無所謂,人家還要名聲呢!”
吳憂是南朝一方鮮少與摯啟沒有仇怨之人,還是最有話語權的幾人之一。由他來勸摯啟回歸,是最好的人選。
“剛把人當作可以棄子推了出來,甚至還打算親手將其清理掉,如今又要將人勸回去?我看不要臉皮的是你們這幫老家夥!”
常俊鮮少逞口舌之利,可一旦有這個想法,嘴下也絕不饒人。
兩人方才就打得熱鬨,如今作為雙方的說客同樣毫不相讓,本已經平息的火氣就漸漸噴湧起來。
“他畢竟生長在南朝,是我南朝修行界的一員。”
“他是我往生殿的後人,手中長劍更是往生殿的鎮殿之寶!”
李胖子突然冒出來一陣搶白,惹得南朝各派修士一片嘩然。
“啟聖是往生殿的人?”
“早聽說他來曆不明,難道真的是……”
“我早就知道他不是什麼好人!”
南朝修行界對於摯啟的出身有著許多猜測。除卻少數幾個接觸過往生殿,見識過往生劍真正麵目的老前輩之外,大多數人都隻是覺得他身份可疑。
畢竟出生俗世、父母早亡,沒有拜入任何宗門,憑著一身運氣在狂風暴雨中一次次逃脫,而且每次經曆劫難再出現時,修為都會突飛猛進。
這樣的離奇履曆,便是那蒙騙鄉野愚民的說書人都不敢輕易編成故事。
摯啟正是在這種令人難以置信的經曆中成長起來,並且成為了南朝最頂尖的四人之一。
自從他瀕死還生,得到柘聖的親自背書之後,關於他身份的議論就少了許多。後來他在丹塔煉成忘憂丹,奠定其位列四聖的基礎之後,所有人都選擇將過去的恩怨埋在了心裡。
如今他們踏足界山九死一生,從對手口中聽到關於摯啟的來曆,再回望他這短短幾十年的成長曆程時,卻發現出身往生殿竟然能如此合理的解釋一切不合理。
“若是他出身往生殿,那麼他這五十年裡彗星般的崛起,就解釋得通了。”
厝葉開口打破了場麵的寂靜。厝葉園是最早與摯啟結怨的宗門之一,也是他一步步成長的見證者。看似感歎的一句話,卻無形中佐證了摯啟的身份。
眾人有些驚慌的看向徐柘與吳憂,見到二人平靜無波的神情,更加篤定了心中的猜測。
“出身並不能決定一個人的好壞。真要論起來,我與徐道友皆是由往生殿造就,還不是站在了你們的對立麵。”
吳憂明白摯啟的重要性,也明白他的不確定性。他們想要達成登頂,甚至翻越界山的目標,就絕不能將摯啟推到另一邊。
“道友不要把話說得太死。”常俊按下還想搶白的李胖子,輕笑道。“沒到最後,是敵是友尚未可知。”
幾人的對話徹底顛覆了修行界對於三聖的認知,方才還同仇敵愾的南朝各派,立馬陷入了混亂之中。
他們一時間不知是否該相信統領修行界四百年的聖地,甚至就連霧隱山內部,也因為這突然的變化暗流湧動。
“摯啟哥哥,他們說得是真的嗎?”
摯啟抱著寧櫻站在中間,一直沒有插嘴雙方的唇槍舌劍。卻是寧櫻見霧隱山生亂,忍不住開口問了起來。
“是。”摯啟乾脆直接的答道。
“那那那……”
“你我經曆的一切都是真的,出身並不能改變什麼。”
摯啟見寧櫻麵生慌亂,想要出口安慰一二。
卻不想剛說了一句,徐柘就高聲將他打斷,也壓下了己方的亂象。
“我們在這裡爭辯、猜忌沒什麼用,終究還是要聽正主怎麼說。”
徐柘轉過身麵向摯啟,其他人的目光也跟著轉了過來。僅以目前往生殿派出的人手看來,雙方各有優勢,無論摯啟決定偏向哪一邊,都將成為對手的噩夢。
“我隻想上山。”摯啟淡淡說道。
“我們來這裡就是為了上山。”
在誌同道合這一點上,吳憂有著絕對的信心,卻不想常俊拋出了一個讓人無法拒絕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