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兒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天光微亮,才停了下來。
剛一停下,身後的人就從馬背上滾落。
他摔在草坪裡,發出“嘭”一聲巨響。
溫婉這才有機會看過去,就見阿柴一身衣裳都被鮮血浸透,不知是他的還是漠北人的。
他閉著眼睛不住喘氣,似乎是累極了。
原本一百人左右的小隊,如今隻剩下不到五十人。
衝出來的將士們沒有逃生後的喜悅,全都陰沉著臉。
溫婉知道,他們是在為死去的同胞難過。
摔在草坪裡的阿柴緩了一陣後坐起身,視線落在遠處的山巔。
日出帶來的朝霞,將天地染成最炫麗的色彩。
他沒有說什麼痛哭流涕的感言,直接抬手將長劍插進泥土裡,然後重新翻身上馬。
隊伍再次開始前行。
溫婉趴在馬背上,看向那把留在這片土地上的長劍。
那時候,她還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把劍留在這裡。
直到他三年以後踏破漠北人的王庭後,專程來這裡收回了這把劍。
溫婉才知道,原來這把劍,就是他誓要報仇的諾言。
距離邊城很近的一個小鎮上,隊伍終於能夠停下來休整。
小鎮不大,驛站的房間不算多。
溫婉是隊伍裡唯一的女人,但卻沒有享受到性彆的優待。
她被安排和阿柴同住一個房間。
房間裡,她和阿柴大眼瞪小眼。
溫婉“咱們孤男寡女的,同住一間房,不合適吧?”
阿柴挑眉,“孤男寡女?”
溫婉點頭。
“嗬,”阿柴嘲諷的笑了,“你先照照鏡子。”
他說著走向屏風後,很快,屏風後傳來沐浴的水聲。
溫婉一臉茫然,愣了愣走到窗邊的銅鏡前。
當看清銅鏡裡那個滿臉臟汙,比怪物還難看三分的自己時。
她悟了他剛才的嘲諷。
他意思說,在他眼裡,她不算女人?
溫婉十分不服氣,怒氣衝衝的走到屏風跟前。
“我現在是臟了點兒,但是洗乾淨了還是能看出是女人的,我倒是無所謂,不過一個商賈小妾而已,倒是你……”
“好歹是個小頭頭吧,回頭被人傳出風言風語,說咱們端朝的將士作風敗壞,吃虧的不還是你。”
屏風後,男人一直沒出聲,隔了好一會兒換了一身乾淨布衣的他一邊係腰帶,一邊走出來。
他看都沒看溫婉一眼,繞過她走到門口,拉開房門才道
“其他兄弟們是八個人睡一間房,你不跟我住,就去跟他們擠。我沒有意見。”
溫婉一張臉黑不溜秋的,隻剩一雙眼睛還算乾淨,她撇撇嘴,小聲問
“沒有其他選擇?”
阿柴聞言,緩緩關上房門後來到溫婉麵前。
他居高臨下的看她,“親我的時候,不是很主動嗎?怎麼,現在怕了?”
“誰怕誰?”溫婉本能的反駁,硬著頭皮去屏風後洗漱。
“你等著,等姑奶奶洗乾淨了就來收拾你!”
耍嘴炮,誰慫誰是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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