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在笑什麼?我該將這幾聲笑理解為沒禮貌的嘲弄嗎?”
你聽出阿拉斯托的語氣明顯不太高興了。
明明平時你也經常這樣笑,但是也沒見阿拉斯托像這次一樣特意挑出來說……
啊,這麼看來,你這次是真的戳到某位惡魔的脊梁骨了?
你心中生出一點小小的幸災樂禍來。
說實話你也被阿拉斯托折騰蠻久了,噎他一句也不會掉塊肉。
你本來還想問某位廣播惡魔是不是被你三言兩語給說急眼了。
但仔細想想,以阿拉斯托那睚眥必報的性格,若是你真的問了這句話,接下來可能會沒完沒了……
所以眼下也許還是就此結束這個話題比較好。
你這麼想著,在心裡默默點了點頭。
“那首歌,你聽到了麼?”
沒有正麵回應阿拉斯托的你突然毫無預兆的這麼問了一嘴。
“……?”
很明顯廣播惡魔沒有意料到你居然會突然問這個問題。
你看見他瞪大眼睛,嗓中傳來一陣明顯的卡殼。
麵對你的發言,他並沒有直接回答你的問題。
廣播惡魔挑起一邊眉毛,總是掛著笑臉的麵上流露出一絲明顯的疑惑。
“想必大家都看的出來,我不喜歡唱歌。”
“因為我並不擅長用唱歌來表達自己。”
你沒有騰出時間來關心他的困惑。
龍女隻是安靜的凝視著抱著自己的年長者,淡淡的將心中所想娓娓道來。
“說實在的……僅僅隻是不會唱歌這一點,似乎便令我無法融入整個地獄了。”
“我偶爾會覺得這樣很好笑。”
“雖然你大概是那種不會在意這些事的魔鬼,但是我想,作為聰明人的你應該能明白我的處境,也知道我要麵對麻煩。”
“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我要應對的事情,遠遠不止你我所看到的的那些。”
“我從未想過自己居然會有一天,因為不會唱歌而感到疲憊……啊……但實際上,我連說累的資格都被剝奪了。”
你說著說著,聲音突然低了下去。
因為你突然意識到現在的自己似乎真的產生了一絲想要逃避的念頭。
但你明白,整個世界大概隻有你是絕對不能產生這種想法的。
於是乎,在覺得疲憊的同時,你又產生了一種深深的自責和德不配位的痛苦。
普通人被賦予神性,本來就已經算得上是某種懲罰。
過大的信息量和敏感的心虛隻會讓你深陷自責的囹圄。
偏偏現實不讓你好過。
因為在忍受這一切的同時,你不僅不在自己的家鄉,還落入了異鄉一切罪惡的終點。
你認命,你反抗,但你現在卻覺得一點點自憐都會被人苛責為無病呻吟。
這份孤立無援,既是你被祂趁虛而入的最大原因,也是你覺得自己疲憊到摔倒後,站起來也需要莫大勇氣的原因。
可是如果你站不起來的話,那些弱小的孩子們該怎麼辦?
你一定要保護的那些人和事,在以後受了欺負該怎麼辦?
你光是想到那種可能,都會氣憤的渾身發抖。
……你必須努力且不顧一切的活下去才對。
因為你的使命還遠遠沒有結束,因為你還不能倒下……既然一切都已經決定好,你又為何要考慮這麼多必然會出現的苦楚?
……
……但是……至少現在高樓已然崩塌。
你隻是想知道,在重建高樓的這段時間裡,自己是不是還能再多睡一會兒。
“我還是想再多猶豫一陣,我需要一些時間來說服我自己,你明白嗎?”
麵對阿拉斯托的耐心和沉默,你斟酌著,用遲疑且躊躇的語氣這麼道。
“我隻是有一點困惑和迷茫,還有一點疲憊,我隻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