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是毀滅性的味道。
在咬下那口芝士火腿腸後,你感覺自己的整張臉好像都被麻痹了。
也許這根熱狗腸還沒有難吃到那種程度,但你遠超常人的味覺卻令你覺得自己的口腔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
在下地獄後,你唯一沒有降低的感官就是味覺了……因為你的本職是廚師啊!
……你到底為什麼會選擇當廚師,然後跑來吃下這慘絕人寰的東西!?
……
雖說廣播惡魔在看見龍女把那塊芝士熱狗碎塊吃下去的瞬間,便饒有興趣地挑起了一邊眉毛。
但是某位魔現在根本沒有那個功夫和精力去關注罪人領主的反應——
因為就連龍女向來冷冰冰的表情,都因為承受不住這毀滅性的味道而裂開了一條明顯至極的縫隙。
她繃著臉,先是麵色難看地用手捂住了嘴,然後又順勢緩緩蓋住了自己的整張臉。
你覺得自己就像在嚼一塊被人煮壞了的皮靴,而且還是在湯鍋裡發黴了的那種。
……簡直難吃的史無前例!
你感覺一個巨大的“嘔”字,此時正在你的嗓子眼兒裡蕩著秋千。
至於阿拉斯托?
阿拉斯托正在觀察你。
以一種平靜,但幸災樂禍的姿態。
總是表現得十分體麵且端莊的龍女,麵色鐵青地用自己的手遮住了自己的嘴唇。
她的另一隻手裡仍舊執著地拿著那根看上去就不怎麼好吃的芝士熱狗腸。
或許是因為她今天換了身完全不同風格裝扮的原因嗎?
■■■巨大的發辮和係在上麵的裝飾令她看上去帶著一種清澈而愚蠢的可愛。
……還是說,這也許和她本來就很年輕有關?
看上去不緊不慢的廣播惡魔維持著自己一貫的笑容,靜靜看著自己麵前的東方罪人。
雖說他以前這麼做隻是在單純地看傻瓜們的樂子,但是嘛……
看著麵前臉色發綠,被難吃到連肩膀都開始顫抖了的■■■,阿拉斯托難得沒有發出什麼辛辣的評價。
‘嗬,真希望他的廚師小姐能意識到……’
‘在嘗過她的手藝後,地獄裡的其他食物都和有害垃圾沒什麼區彆’
不過因為廣播惡魔還想多這麼盯著他可悲的小傻瓜看一會兒,所以他什麼也沒有說。
感覺自己的心情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好過了的溫迪戈仰起頭,愉快地甚至連身子都跟著輕輕晃了晃。
……
雖說阿拉斯托沒有說話,但你覺得自己能夠感受到對方無聲的嘲諷。
本身隻是想吃掉這根熱狗,然後再告訴阿拉斯托自己的眼光也沒那麼糟糕的你,從沒想過事情居然會變成這樣。
……你隻是想解決問題而已。
你不想讓自己和阿拉斯托一直僵持在一個地方鬥嘴,哪怕某魔看上去完全是在享受這件事!
在將自己的靈魂分成兩半後,身上隻保留了少部分感情的你居然總是拿一隻魔鬼沒有辦法……
可是這怎麼能被允許呢?
已經被難吃到滿腦子炸的都是五顏六色星星的你,痛苦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半張臉。
現在那股惡臭已經開始連帶著毆打你的鼻腔了!
該死的感官強化……你就應該在吃這根熱狗的時候把你的嗅覺和味覺靈敏度都調低!
……果然做廚師還是有壞處的!
可是你這是在想什麼呢?你為什麼會在吃到難吃東西的時候想到阿拉斯托?
緊急降低了自己味覺靈敏度的龍女,覺得自己的眼淚都快被這塊熱狗腸難吃出來了。
廣播惡魔還是像之前那樣站在你麵前盯著你看嗎?
被自己靈敏地味覺刺激的整個魔大腦都混亂了的你,隱隱約約看見了溫迪戈紅色的鞋尖。
……
然後,你感覺自己的臉頰被一陣源自羞恥的灼熱席卷了。
連頭抬不起來了的你似乎隻能盯著某位紳士的鞋看。
一股強烈的、名為“放棄”的欲望占據了你好像失去了思考能力的大腦。
難吃的芝士熱狗腸大概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居然會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於是乎,你放棄了。
……你這是在做什麼呢?
在沉默了很久很久後,龍女突然泄氣般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歎息。
“我的意思是,我很抱歉。”
在聽到你這麼說過後,阿拉斯托的眼睛,立馬因為驚訝而瞪大了。
於是,事情又回到開頭。
雖然阿拉斯托完全是個混蛋,但是以他的性格來看……
若是自己破天荒地救下了人,但是被救的那個人卻將他忘記,甚至最後還毫無緣由地懷疑他,阿拉斯托根本不可能不生氣。
可是為什麼呢?
為什麼呢?
為什麼救你的人是阿拉斯托呢?他到底是怎麼想的?他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魔啊?
自蘇醒後,滿腦子都是疑問的你忍不住抬起頭看向麵前保持著微笑,但眼睛卻瞪得很大的廣播惡魔。
怎麼他反倒擺出一副困惑的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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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蘇醒後,你不論如何也想不明白阿拉斯托這樣性格的魔,居然會令自身陷入未知的危機。
……因為你不明白他的動機,所以,他所有反常的行為你都無法理解!
可是因為你的行為又確實不符合邏輯,隻符合自己對廣播惡魔的刻板印象。
所以,你確實得道歉才行。
你默默收回了自己凝視著阿拉斯托目光。
……也許魔鬼確實也會傷心。
哪怕他好像是那種好像沒有心的類型。
……
……
“嘿,聽著,我……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因為我要解決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難得不是直言不諱的你有些不適應地衝著阿拉斯托這麼道。
你覺得自己的聲音聽上去乾巴巴的,像是缺水的魚在扯著渾身上下的臟器說話。
“先生,如果你是因為我忽略了你的感受而不滿……我真的很抱歉,我並不是故意的。”
自複生後,總是顯得很疲憊的龍女輕輕低下了自己的腦袋,這令她看上去就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
但是這也許不重要。
“我隻是……我不知道。”
看上去嘴比腦快的東方罪人有些尷尬的彆過了自己的腦袋。
她沒有再去直視廣播惡魔的眼睛,聲音中滿是惆悵。
“對不起,先生,我隻是希望我沒有把事情搞砸。”
“如你所見,我已經把太多事情做得一團糟了,所以,我……”
臉上總是鮮少出現其他表情的你,臉上不自覺地浮現出一絲極淡的不安。
仿佛動搖了的龍女不知何時,將自己的手藏進了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