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秋瞟了裴玄一眼,“我知道你要說什麼?”
“不夠光明磊落是嗎?”
裴玄搖頭,“不是,此舉甚好。”
“快去快回。”沈秋秋橫了一眼裴玄。
圓月高掛空中,此刻裴玄著一身夜行衣立在胡家在渝州城的院子牆上。
他已經考察過,胡清清就住在這間屋子裡麵。
幾個閃身,裴玄來到後門。
房間裡亮著微弱的燈光,裡麵隱約傳來兩個人的聲音。
一人是胡清清,另一人也是一個女子。
“我幾番牽線才為你找到了這如意郎君,大婚在即,你少出去惹事,小心耽誤了我們的大計。”
胡清清急了,委屈道“阿姐!我沒有!我隻是上街采買而已,誰知道孟裕舟打了一個姑娘,那姑娘恰好就是沈秋秋身邊的丫鬟。”
她壓著怒氣小聲道“都是那沈秋秋,害我當街出醜!不然孟裕川今晚也不會去了他那外室院中。”
裴玄眯起眼睛,看來是胡清清那位姐姐了?
奇怪,胡清清的姐姐不是嫁給了叛軍嗎?
她人為什麼在渝州城中,難道說渝州城中早有奸細?
裴玄皺眉,本來他以為,前世他領兵打退叛軍後,這朝堂之上已經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了,沒曾想,在這之前竟然已經是千瘡百孔,到處都是蛀蟲了。
連渝州城的守城軍統領都和叛軍有勾結的話,那京城……
裴玄靜下心來,隻怕是水更深。
那女子冷哼一聲,“瞧你這點出息,清清你記住,拉攏住你未來夫婿的不是你的美貌和才情,而是我們胡家的錢和你姐夫承諾事成之後給他們孟家的好處。”
“跟個上不得台麵的外室爭風吃醋,我都替你丟人。”
胡清清抽抽鼻子,“阿姐,我記住了。”
“一切以大局為重,隻要你不惹出事端,我們胡家的錢和你姐夫的兵足夠保你後半生榮華富貴,切莫自輕自賤。”
“我知道了。”胡清清道。
“我先走了,你好自為之。”
門被人推開又合上,裴玄躲在茂密樹影中,看著黑色鬥笠女子快步離開。
貼身婢女進了房間,“小姐,奴婢為你梳洗吧。”
胡清清擦乾了眼淚,盯著銅鏡中的自己眼眶猩紅,眼神中發了狠,咬牙切齒擠出來一句話。
“沈秋秋,你給我等著。”
“現在我動不了你,不代表日後我動不得你。”
幾刻鐘後,房間沒了燈光,裴玄透過窗戶紙,借著月光看到了兩人已經熟睡。
他把迷煙從空洞吹了進去,擔心胡清清在他行動間突然醒來,這迷煙都是用了加倍的量。
裴玄手持推子翻窗進入,走到了胡清清的床邊。
推動開關,手中的推子嗡嗡作響起來。
他皺緊眉心,神色凝重,刺殺敵人的事情他常做,理發的事還是第一次。
反正沈秋秋也沒說怎麼剃,那他就隨便剃了。
裴玄手持推子貼緊了頭皮,利落幾下下去,給胡清清翻了個身,又來了幾下。
乾活兒要麻利仔細,這是沈秋秋教導幾個孩子的,裴玄自然聽了進去。
一會兒的功夫,滿頭的青絲都被儘數剃下,沒有一根剩下,像個雞蛋。
裴玄轉身要走,無意間瞥見了那兩道濃眉。
罷了,乾活兒乾到底。
左邊一道,右邊一道。
早點乾完,早點回去睡覺。
裴玄做完這些,翻身出門,幾個閃身出了宅院。
他從客棧的窗戶翻窗而入,見沈秋秋正在手中搗騰著什麼。
“回來了?”她問。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