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延平擰起眉頭,看向夥計,“那個……炒豆磨碎了灑在冰酪上,有嗎?”
炒豆和著冰酪,跟吃豆子喝涼水有什麼區彆?不怕夜裡太忙碌睡不好覺麼?
笑容僵在夥計臉上,“暫時是沒有。要不您過幾天再來瞅瞅?”
原打算給姑娘捎一份炒豆的。沒有就算了。韓延平稍作思量,“給我來兩份。核桃花生拚一個,花生榛仁拚一個。我帶走。”
“好嘞。”夥計把韓延平讓進店裡,“您寬坐,馬上就好。”
韓延平會了鈔,坐在靠門邊的條凳上等著。
前方不遠處的甜水井胡同裡,走出一個熟悉的人影。韓延平不禁瞪圓眼睛,認真端量又端量,擰起眉頭,“馮愈?他怎麼……”
還是一副斯文敗類的狗樣子?
突遭變故,馮愈一夕之間消瘦很多。穿著寬大的道袍,反而顯得灑脫不羈。
韓延平心裡不大舒服。眼下,馮愈已是窮途末路。帝京花銷這麼大,他又能捱的了多久。
坐吃山空,很快就會難以為繼。
明知馮愈日後必定過得淒涼。但還是想上去捶他一頓怎麼辦?韓延平仰脖灌下去幾大口飲子。再去看馮愈,發現人沒了。
哼!
算他運氣好。韓延平撇了撇嘴。提著冰酪走出炒貨鋪子,熱浪撲麵襲來。韓延平抬手遮擋陽光,加快腳步向月滿樓走去。
緊鄰月滿樓的典當鋪裡,傳出吵嚷聲。
“嘿!我說馮老爺,就沒您這樣的。漫天要價倒也罷了。可您用玉髓冒充金剛石也就罷了,您還倒打一耙,這就太不地道了”
馮愈聲音高亢,據理力爭,“我給你的時候是金剛石,你拿玉髓偷偷換走了!”
“滾滾滾!就沒你這樣的!我們典當鋪開了得有五六十年。從來沒有偷換東西這一說!”
“你、你們黑心腸!”馮愈歇斯底裡的大喊,“我要去衙門告你們!”
個彪形大漢將馮愈推出典當鋪,留著山羊胡的朝奉緊隨彪形大漢之後走出來,站在門口,兩手掐腰,“去告啊!告啊!”神情倨傲,像是在看將死之人,“在這瞎咋呼什麼?趕緊告去啊!”
朝地上狠狠啐一口,“彆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們一家子看不起商戶,尤其是皖南來的商戶!”揚手一指匾額上,皖南商會的徽記,“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我們典當鋪也是從皖南一步一個腳印走到帝京的。我們三代人,花費幾十年才在帝京站穩腳跟。你算個什麼東西?竟敢拿著玉髓上門訛詐。哪怕是衙差老爺來了,我也不怕!”
馮愈眸底恨意洶湧,想要喝罵,卻“哇”地吐出一大口鮮血。
朝奉抖動肩膀,放聲大笑,“我看你活不到上公堂了!”說罷,轉身進了鋪子。彪形大漢抬起腿作勢要踹馮愈,把他嚇得,顧不得擦淨嘴邊血跡,連滾帶爬,逃也似的向甜水井胡同跑去。
韓延平望著馮愈踉蹌的背影,連連搖頭。
明擺著朝奉換走馮愈的金剛石,馮愈隻能啞巴吃黃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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