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今日我等能在此舉杯共飲,也是因為長生。如此,我們且舉起杯,為長生生辰賀,為長生收得佳徒賀!”青羅道人站起身子舉起酒杯,對著眾人示意。
眾人站起身子,舉起酒杯對著慕長生齊齊恭賀到“為長生生辰賀,為長生收得佳徒賀!”
慕長生心中暖意頓起,對著眾人回禮一圈,方才說道“諸位心意,長生銘記在心!”
眾人相視一眼,旋即哈哈大笑,舉起酒杯一飲而儘。
連帶著辛夷都用筷子蘸著酒杯中的幾滴醉元琥,放在舌尖感受著醉元琥的味道,但隻是一滴,就使得辛夷雙眼朦朧,臉色發紅。
如果說眾人在將杯中的醉元琥一飲而儘前對於青羅道人這番話語感到不以為意的話,甚至還以為是青羅道人是在故弄玄虛,這麼一點點的酒,竟然還能影響到自己本心不成?
那麼,眾人再將杯中的醉元琥一飲而儘之後,便開始明白青羅道人這一番話語的深意,甚至都兀自感覺青羅道人這番提醒還是不夠透徹!
就在眾人將醉元琥一飲而儘之後,除了青羅道人仍舊是一副清醒模樣外,其它諸人都是感覺到沉浸在一幅幅場景之中無可自拔,就連辛夷此時也是雙眼朦朧,嘴中呢喃不已。
雲遊子的思緒似乎又回到了數十年前的那個雨夜,那一場幾近殞命的雨夜,那一場雨夜如果沒有小道士挺身而出擋住了那枚暗箭,哪裡還會有今日的雲遊子?
恍惚然間,小道士的音容笑貌似乎又出現在了雲遊子的麵前。
小道士卻是沒有那場雨夜的狼狽與窘迫,一如二人初次相見時的模樣,悠然渺遠的氣質使得小道士身形更顯得縹緲不定!
“怒劍,多謝你將青羅令歸還到觀中,如此,小道士也無愧於祖師,無愧於青羅!”小道士含笑,似乎是看穿了此時的雲遊子,聲音渺渺,恍似從九天而來,音聲杳杳,又似從九地而出。
“小道士,貧道差點誓言毀諾!”雲遊子一時間竟是癡了,在這一瞬間,他分不清自己真的是見到了小道士,還是自己心中那曾經難邁過的坎又浮現在心間。
“不晚不晚,終究是物歸原主,青羅歸青羅罷了!”小道士似乎是知曉雲遊子的話中未竟之意,溫聲的安慰起來,隻是聲音卻是如此縹緲。
“自貧道將小道士葬了之後,回到山門之後又罰罪於藏書閣二十載,方才……”雲遊子似乎想將自己未曾及時前來青羅的緣由說出,以此來證明自己並非是有意拖延時間。
“人之一生,不論年歲長短,不管肆意與否,最後的歸途也莫過是葬天歸地,”小道士的聲音逐漸的低沉了下來,甚至如果不是仔細傾聽都差點聽不到,“怒劍,你我之間,又何須解釋?若非當初你我所求之道殊途同歸,小道士又怎麼會甘願犧牲自己,成全於怒劍?小道士又豈會在最後將青羅令托付於怒劍?”
“怒劍之名,或許從此消失於江湖故裡,但是你我所求殊途同歸的道,依然會在世間延續千年萬年,不惑斷絕之憂!”小道士的聲音終於是漸不可聞,到的最後,小道士的身形也開始四散開來,化作星光閃爍在雲遊子心間,消失不見。
“小道士!”
雲遊子一聲驚呼將自己從心神沉浸之中拉回了現實,他看到青羅道人正一副麵帶好奇之色的看著自己,頓時間醒悟過來,剛才自己與小道士之間的那番對話,隻是大夢一場空罷了!隻不過,雲遊子麵色複雜,剛剛小道士的音容樣貌似乎仍舊在眼前,數十載的歲月流過,小道士似乎依然是當初模樣,初心不改。
“殊途同歸之道嘛?”雲遊子心中兀自呢喃,他不知道這是時隔數十載之後,小道士是在提醒自己初心不忘;還是自己在借著小道士之名在磨礪本心?一時之間,雲遊子竟然是有些恍惚起來。
旋即,雲遊子忽然間就醒悟了過來,對著青羅道人一歎,臉色複雜的說道“道兄的這醉元琥當真是了得,醉生夢死,夢死醉生,當如是也!”
爾後,雲遊子環顧四周,卻發現除了天白與黃淮泫仍舊一副清醒的模樣之外,慕長生等人已然是雙目緊閉,顯然是如他一般,陷入心神沉浸之中。
就在這時,青羅道人低聲對其解釋起來“老道這醉元琥,個中滋味想必道兄已經了然於心。雖然說是因人各異,但是卻也隻是第一次有如此效果。天白與淮泫小子自不是第一次喝老道這醉元琥,是以方才會依舊保持著清醒!”
說到這裡,青羅道人微微一頓,聲音更是低了下來,隻有兩人才能聽到“不知道兄剛才驚呼的那聲小道士,可是老道那師兄?”
雲遊子並未開口說話,隻是微微點頭,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青羅道人看著雲遊子道長略顯魂不守舍的模樣,也不再繼續詢問,隻是發出了一聲悠悠的歎息之聲。若是師兄未曾早日殞命,或許此時的青羅道人的稱號便非師兄莫屬了吧!而他也可以隨著自己的道號,做一個閒雲野鶴般的道士,隻是可惜造化弄人!他本有閒雲野鶴之心,卻無閒雲野鶴之名,當真是天數不可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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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幾人保持這一番沉默之時,忽然間洛天歌一聲驚呼“太祖不可!”
隨同著洛天歌的這一聲驚呼,終於醒了過來,隻是眼神之中仍舊帶著幾分驚惶之色,片刻間方才回想到自己所處何地,心神方才開始平複起來。
當聽到洛天歌高呼一聲太祖之時,青羅道人與雲遊子道長相互對視一眼,都感到了對方的驚詫之意。雖然這醉元琥因人而異,但也不至於讓洛天歌這位洛家子見到大周太祖,甚至還喊出太祖不可的話語來吧!
沉默半響,洛天歌方才扯動著嘴角,方才對著青羅道人行了一禮說道“道長這醉元琥的醉生夢死之名,當真是名不虛傳,名不虛傳,簡直就是夢死醉生!”
洛天歌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隻是喝了一小杯的醉元琥,竟然朦朦朧朧間見到了自家太祖。更是明白了,何為天歌,何為天作以歌!更是在其間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物,雖然隻是驚鴻一瞥,但是那一張臉,洛天歌又豈會不認識?想到這裡,洛天歌不動聲色間瞥了一眼依舊未醒的慕長生,心中複雜難以言說。
雲遊子還沒來得及詢問關於洛天歌口中的太祖不可是為何意,就聽得洛小北忽然間長嘯一聲“劍起心間誅罰世,怎道人間羈絆生?身陷囹圄非本意,劍仙肆意焉浮塵?”
旋即,在眾人還來不及反應之時,洛小北雙目緊閉,似乎仍未從那沉浸之中醒來,突然間站起身子,又是一聲長嘯,頓時間整個青羅觀之內劍聲錚鳴,似乎欲要脫離束縛覲見劍中王者!隻是刹那間,洛小北睜開了眼睛,劃過一絲的茫然,頓時間失去了剛才那一股氣勢。劍聲錚鳴陡然間戛然而止,似乎剛才隻是一場錯覺罷了!
片刻間,洛小北平複了心境,終於想起來自己身處何方,不由的一聲苦笑,望著一臉疑惑地眾人,對著青羅道人拜謝道“道長,您這醉元琥當真是讓小子漲了見識,又何止是醉生夢死,簡直就是夢死醉生!渺渺然不知今身在何方,悠悠然不知今意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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