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主說著從荷包裡掏出一把金豆子,拍在無憂麵前,放得急了,有幾粒滾滾掉落在地。
無憂愣了愣,為不知何時漲起的價錢,也為突然上門的買主。
她來不及思考,先彎腰去撿落在地上的金豆子。有一個滾到了桌子裡角,她起得急了,一不小心磕到了頭。
無憂揉著磕疼了的腦門,神色疑惑地望著小郡主,“你也要我寫嗎?”
“現在天還冷嘛,你知道我最怕凍的,我伸手就凍的慌嘛。好丫頭,你不能偏心啊!對了,父王要來看我了,你可得把字寫端方了。”
說完不等她拒絕,就捂著嘴巴跑開了,鈴聲叮叮,無憂怔怔地撓了撓腦袋。
比起其他稚子的仆從成群,無憂上山時,宣國公府隻簡單給她準備了兩個人,一位是奶娘陸氏,一位是自請跟來的三房孟姨娘。
孟姨娘從裡間走出來,“郡主還是這般活潑。”
無憂把這把金豆子塞給她,神色不安地往裡間望了望,“奶娘心情好了些嗎?”
孟姨娘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她就那樣,不是衝你,姐兒彆放心上。”
無憂輕輕歎了口氣,眼底全是自責,“是我連累了她。”
這些年,承平長公主和定王幾乎隔三差五就要往觀中送人送物。
在陳家七娘子意外凍死後,作為唯二的女娃,東宮無憂被安排到小郡主院中的偏房居住。
日常望著隔壁如流水的人來送來,無憂很想她的家人。
宣國公府偶爾也會派仆從來,不過都是叮囑她聽話,捎帶上兩件衣服,再無其他。
“什麼連累不連累的,又不是你能選的。”孟姨娘心疼地摸著她的額發,語氣越發輕柔。
“姐兒要像郡主那般開心地活著才好。你什麼都沒有做錯,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你知道嗎?”
孟姨娘的安慰總是溫暖而輕柔,似冬日的暖陽,照暖了無憂苦寒的心。
懂事的孩子不想姨娘擔心,笑著點了點頭,暗自在心中決定要像姨娘說的那樣,開心地活著。
一晃五年,大夏朝又一次迎來了國喪,夏安帝駕崩,最終由梅太後拍板,迎先帝之兄寧王為新君。
新帝登基後改年號為迎啟,第二年春,帶著皇子和部分朝臣浩浩湯湯前往陪都祭祖。
烏雲壓頂,不見日光,潮濕沉悶的天氣將本就疲累的人心壓抑得越發鬱悶不爽。
早課的時間,所有孩子都不在教室,一人拿著幾個抹布,全都在悶頭打掃。
昨晚一場暴雨,醒來泥濘滿地,致他們這一周都白忙了。
霍雋深碎碎念著,“又是哪個大人物要來了,擦地擦地擦地,一天擦了八百回,地都比臉乾淨了!”
夏昕雅也煩得要死,嬌滴滴的小姑娘一乾活就渾身來氣,忍不住懟人。
“笨蛋,地裡的臭蟲都知道皇叔要來祭祖了,肯定順道要來長寧觀了唄。”
霍雋深一愣,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是皇爺爺親自來嗎?”
夏昕雅把抹布一甩,翻了個白眼,“這會兒你倒是叫的親了,讓你叫我一聲姑姑怎麼跟要了你的命似的!”
這個話題從小吵到大,她吵不膩,霍雋深都聽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