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榮氏看著自己的提議,落到彆人頭上,回去的路上氣得擰了芷妍的胳膊,“你看看你,八丫頭都說了親,都不放過這種好機會,你擺哪門子的譜兒?”
“娘,你乾嘛呀!十一娘不就是搭上了郡主這個貴人,她又不是有頭有臉,自個都是陪襯的,都未必有人搭理,自輕自賤當她的丫鬟,圖什麼呀?”
南榮氏見她自覺有理更加恨鐵不成鋼,“你知道這出盛會多少才俊參加嗎?連你舅舅他們都從江南趕來恭賀了!”
嬌寵出來的姑娘愛麵子,眼下哪裡聽得進去,一股腦兒地嘴硬回擊“那是恭賀皇上,恭賀皇子,又不是恭賀丫鬟!”
“你!你就這個勁勁的,自己擺譜吧。若初這種大官閨秀都能放下身段,你偏端個架子!有你哭的時候。”
南榮氏自知商戶出身,能嫁進宣國公府是莫大的榮幸。哪怕帶著萬貫嫁妝嫁給庶子,在娘家都被認為是光宗耀祖了。
深知自己的出身在宣國公府抬不起頭,對一兒兩女的吃穿用度教育皆是用最好的,娘家自覺低人一等,日常貼補多,也容許她這樣揮霍。
尤其對這個女兒,因為生的漂亮,她是最用心的。盼著女兒能複製她的路,再跨個階層高嫁,飛上枝頭當真鳳凰。
嬌貴自重的心氣是養出來了,卻沒了她這種能放下身段的眼力見。
“說來說去,母親眼裡就隻有東宮若初!那你認她當女兒好了!”芷妍一下抽出了胳膊,氣哼哼地往前跑。
她也是一肚子委屈,母親要她學才藝,她日日練琴練舞不敢停歇。
她體質嬌嫩,出汗就會起疹子,吹冷風也會起風團,為了臉上身上不留疤,不管多癢多難忍耐,她咬著帕子也不敢撓。
可是不管多努力多用心,母親嘴裡永遠是誇讚著東宮若初。
都自輕自賤去當丫鬟了,竟也誇得出口?
在憤怒少女的煽風點火下,不出一個時辰,家中都在議論八娘子主動給十一娘當丫鬟的趣事,過分的奚落之言,不絕於耳。
此刻,若初和無憂也不好過,她們被帶去側室學宮廷禮儀,銀杏院的三位嬤嬤和刮魂四嬤都已經等在房中,嚴陣以待。
飯後,謝氏照女兒的吩咐,帶著四個丫鬟抱著幾套華服送到銀杏院。
待休息時,若初把人引到無憂麵前。
她像個貼心的姐姐拉無憂坐下,吩咐丫鬟抖開裙子一一介紹。
“妹妹,這一套去年三月做的,當時做小了,沒穿過,照妹妹的身形應當能貼合的。這兩套都是一個月前做的,我比你高些胖些,你要相中了,我讓母親幫你改。”
她邊說邊展示,把自己要穿的也一並帶來了,“我是打算穿這身粉色的,帶身藍色和白色的。妹妹幫我掌眼瞧瞧,合適嗎?”
她給無憂拿來了三套華服,略過大同小異的上衣,主要介紹了女兒家看重的長裙。
三個丫鬟一人舉著一套展示,一套花紋繁複的純白百褶裙,一套鵝黃打底的飄逸留仙裙,一套桃紅打底的嬌豔石榴裙,論設計論顏色,都是十足亮眼的。
僅以顏色看,絕不會被若初自備的幾件華服壓下,裡裡外外算是給足了無憂的麵子。
無憂暗暗領教著若初的體貼周到,心中也為她的能屈能伸歎服。怪不得老太君喜歡,為達目的是真能壓下姿態。剛要開口,身後傳來盧氏的聲音,“你們這是乾嘛呢?”
若初規矩地曲膝行禮,“二嬸。”
“八姐兒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