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還沒走到芳菲園,就看見院中的丫鬟站在門口伸著脖子東張西望。
芳菲園門口有兩條路,都可以通向銀杏院,水芳不確定無憂走哪條,頭搖晃的像個撥浪鼓。
看見無憂,三步並作兩步,急急跑上前。
“娘子,夫人來了。”
“喘口氣,擦擦汗,來就來了,急什麼。”
“瞧著臉色不大好。”
水芳拿袖子蹭了蹭額頭,她早有聽說母女倆的關係不太好,便想著通風報信提個醒。
無憂點了點頭,不疾不徐地往回走,進屋就見盧氏坐在正堂,端著茶杯,抿唇不語,不知在想些什麼,瞧著頗為嚴肅。
無憂站在門口,故意語帶調侃,“真是稀客啊,母親該不是替東宮秋來興師問罪的吧!”
她放下茶杯,柳眉一皺,“你又做了什麼?”
“沒做什麼,就是貞信伯府給我下帖子,有人急了。”
盧氏驚訝地站了起來,“貞信伯府給你下帖子?”
“不用這麼大驚小怪吧,母親放心,我不會陪您女兒玩兩女爭一男的遊戲,我不會去的。”
盧氏哎喲了一聲,坐到她旁邊的椅子,“聽聽你這說的什麼話!罷了,你與小秋的事,你想怎樣都好,母親不會再管。
我來為另一件事,聽說半山居的菊花會,請了你?”
“是。”
“推了吧。”
“推了?”無憂驚訝地挑了挑眉,“母親這個決定,爹知道嗎?”
“你爹知道也會同意我的想法。”
“總得給我個理由吧。”
盧氏鄭重其事地握住她的手,“你以為那是什麼地方?那是從二品以上的大官千金才能參加的內部宴會。
名為賞花,實為才女們爭奇鬥豔的競技場。霜降一場菊花會,穀雨一場牡丹宴,城中才女幾乎都是揚名於此。
同樣的,你若在這裡出了醜,不出一日便會傳遍京城,以後就彆想嫁到好人家了。”
“原來如此。”
盧氏以為她知道怕了,眉眼舒展了幾分拍著她的手,“這不是能耍小聰明的地方,以你養傷為由,推了吧。”
耍小聰明?無憂眼神驟冷,輕笑著抽出了手,“那我更要去開開眼了。”
“這不是開玩笑的!”盧氏難得急了眼,“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都要能信手拈來才行的。饒是若初,都沒法子出頭。”
“那我就去看看京中貴女的生活,看看高門女子都是怎樣的驚才絕豔!”
盧氏知道她倔強,隻好下猛藥,“不是母親危言聳聽,當年,你六姑姑就因為在這個宴會出了醜,婚事都告吹了。”
“母親越說越勾起了我的好奇,這到底怎樣的龍潭虎穴,總得親眼見見才知道。
反正我的婚事已經告吹了,手又成這個樣子,也沒什麼可怕的了。不是嗎?”
盧氏歎了口氣,“你就是故意和我作對是不是?我是你母親,我能害你嗎?”
“您害不害我,我不清楚,可我清楚,彆人害我的時候,您在冷眼旁觀,甚至多有縱容。
難為您肯我為了我跑一趟,我這裡的茶不好,您喝厭了便早點走吧。”
說完,無憂站了起來。
“你站住!”
“是,小秋的事,母親是委屈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