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若初跪倒在地,“孫女不敢撒謊,沒有欺瞞!”
“你以為老夫老糊塗了嗎?分明是你知道那鳥到了晉王的手裡,才會放出消息。”
“孫女冤枉。”
“你還敢喊冤!
你放消息的那幾家成衣鋪子都是梅家的鋪子,是不是!
若不是梅家幫著吆喝,沒有外力的推波助瀾,如何能傳得滿城風雨,人儘皆知?”
“梅家推波助瀾?祖父可有證據?”
若初眸中閃過震驚,東宮禮的話如一盆冷水,澆滅了她心中殘存的火苗。
“到現在還執迷不悟!
你可想,你並非盛名之人,皇家風流韻事亦不稀奇,隻憑你走漏消息,便是你磨破嘴皮,能傳多遠?
何以能掀起如此風雲?
你當市井小民那麼有閒心嗎?”
若初的嘴唇顫了顫,事情的傳播之廣確實超出了她的預期。
她計上心頭的時候,初衷也確實是想要梅家後悔。
她自小精於謀算人心,她深知人時常會有一種說不清的矛盾感覺,在擁有之時往往意識到懷揣之物如何珍貴。
而一旦發現有更出類拔萃的人爭搶,就會生出不甘心,不願放手的念頭會如同野草般瘋長。
她也在賭,賭梅家難保不會生出後悔之心。
十一娘是變數,她無法完全掌控,而父親不再能給她福蔭,反而會是拖累,她思前想後,很難找到不怕拖累的世家望族。
梅家是她能抓到最好的機會。
在她的設想中,若梅家若能如貞信伯府那樣想要吃回頭草,回過頭想要重歸於好,她出了氣,自會施舍給梅家一個機會。
有了這個前情,以後嫁過去,她也能立住贏家的高姿態。
卻不知,梅家想要退親並不全然因為她父親,在此之前,已經瞄準了更好的目標。
其父不過是加速決斷的最後一壓。
為了在雲家麵前立足,他們巴不得能把所有的臟水都潑到女方身上。
這傳聞一出,無異於瞌睡了有人送枕頭,能快速傳遍街頭巷尾,離不開梅家的鼎力相助。
這一刻,若初才明白自己錯得多離譜。
想明白這些,她不得不麵對更棘手的局麵。
這些是祖父已然查清,還是十一娘告了狀?
“祖父怎麼知道是從梅家那幾個鋪子,可是十一娘跟祖父說了什麼?”
“又關十一娘何事?這裡還牽扯著她嗎?”
“我……”若初瞄著東宮禮的神色,基本判斷無憂還沒跟他說明,不願自惹麻煩,趕忙解釋
“不是,孫女是聽說十一娘維護了孫女,憂慮她言辭過激,惹惱了祖母和祖父。”
“說到十一娘,這孩子竟還想要老夫去太後麵前幫你要公道。
如何要公道?
若不是四皇子今日來問老夫同那幾家店是否結怨,老夫還在信你的鬼話,被你蒙在鼓裡!
還以為你真的同晉王有什麼相乾!”
“為何是四皇子來找祖父?”
“那四皇子在禁城司掛名,這傳聞鬨得沸沸揚揚,皇上自會找他問情況。
城中之事他想查,哪裡瞞得住他?
得虧他問了一嘴,老夫才能想通是誰做的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