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茶後,情字上頭的殿下雖有一萬個舍不得,可他的府邸亦不是銅牆鐵壁,為了不給她招來麻煩,隻得依依不舍地放她離去。
放人之前,還有模有樣地摔了幾個瓶子,厲聲斥了幾句。
無憂頭一次看到他這般,深覺好笑,一側頭,對上那雙像是蓄滿了三千尺柔情的桃花眼,頓時心如擂鼓。
那兩個不依不饒在院外鬨著見殿下的門客,猛然聽到了動靜,像是找回了場子,心領神會對視一眼,不約而同退後,唯恐被怒火殃及,快步離去。
“唉,你們不等殿下了?”
九倉守著院門,耳朵都要被這兩個碎嘴子說聾了,見他們不等了,摸著發燙的耳朵,故意糗一句。
等了一會兒,無憂才紅著眼睛走出房間。
九倉見她眉宇間頗為哀怨,似是哭過,心知主子對她的看重,迎上去幫忙解釋道
“主子這幾日煩心事多,請姑娘見諒。”
無憂譏諷冷笑,“我哪敢不見諒啊。攤上這麼個主子,你自己小心吧。”
真的不歡而散?
九倉心累地抿了抿嘴,默默替自家主子捏了把汗。
這些侍衛追隨晉王多年,都很懂規矩。自從開府後,除了景安公主,主子從沒允許女人進來過,連丫鬟都不用。
忽然得知有姑娘來了,都心照不宣地自行回避,心裡再是好奇,也不敢聽主子的牆角。
有兩個本來還在屋內爭辯王爺是不是木頭開花了,這動靜一出來,都悶悶地歎了口氣。
主子什麼都好,就是對女色心狠了些。
九倉護送著無憂往外走,見她悶頭快走,想替主子挽回些,又怕她在氣頭上,愁地抓耳撓腮。
穿過一門又一門才邁入前院,無憂一抬頭便看到停在院中的兩架馬車。
老神醫聽了九風的傳信,夏昕雅沒費多少口舌,他便答應跟著去定王府診治。
如此,也給了此行一個更為光明正大的理由。
夏昕雅聽到腳步聲,掀簾子揮手
“快上來。”
她回來時正好遇到了那兩個門客,聽到了他們的幸災樂禍,心裡正發毛。
不等無憂坐穩,便急著問“五哥難為你了嗎?”
“沒有。”
“侍衛帶你進二門了?”
二門內才是主人院落,莫說是晉王這種清冷的性情,便是其他府,不是熟客,很少會被帶入二門內。
無憂垂著眼簾靠著馬車壁,雙頰的紅暈已經被風吹散,心裡的震蕩仍難平靜。
壓下所有的情緒,平靜道
“晉王殿下受傷了,臥床起不來。他應當是給你麵子才會允許,沒想到你……”
“這麼嚴重?”
“瞧著是傷筋動骨了。”
“唉呀,早知道我該去看一眼的。
我方才又遇到了那個豬頭,他說五哥哥大發雷霆,摔了東西?你們聊得不好嗎?”
無憂擠出了一個僵硬的訕笑,她不想騙郡主,又不能如實以告。
“唉,怪不得你眼睛紅了。
你也彆太難受了,也彆怪五哥了。
誰遇上這種事難免都有脾氣的。
也是你倒黴,怎麼就都趕在一起了呢。”
“我省的,沒事的。”
夏昕雅瞧她神情懨懨的,像是受了莫大的打擊,幾經猶豫還是問道“你對五哥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