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炎武看了這段,評點一番“吾聽有人說這楊嗣昌是自縊的,原來他早就病了,帶病前去四川剿匪,再加其接連丟了襄陽與洛陽,這病必是加重了。”
“確實,我們從其長子與當時監軍萬元吉那裡得知,楊嗣昌確屬病亡。”
炎武又問“其他不必細說,這寶玉碧痕秋紋洗澡,必藏大事,所指為何。”
“先生請看,這寶玉既是大明,這如何才能算是給大明洗澡啊?還洗的如此之大?”
顧炎武瞪大了眼睛,他已經明白了,失聲問道“洪水!”
“是,此洪水非是天災,乃是人禍!”
“黃河決堤,乃是秋紋與碧痕所為?”
“是!此回流民軍再次舉義,再也不是以往官軍可以玩弄的那些流寇了。
崇禎十四年正月,李自成部義軍進抵洛陽,並一鼓作氣攻下了洛陽。福王被擒,世子得以逃脫,便是後來的弘光帝。
起義軍得到了福王府的大量財富,招兵買馬實力大漲,並決定攻打中原首府開封。
河南巡按禦史高名衡等與周王朱恭枵,副將陳永福全力死守,起義軍前後三次包圍開封。
朝廷派去的援軍先後失敗,無人再去救援,左良玉跑了兩次以後,就剩他一隻可戰之兵。
由於左良玉驍悍,且不受節製,加上群臣的推薦,侯恂被特赦,以兵部侍郎的身份,代替丁啟睿總督保定等七鎮軍務,以解開封之圍。
侯恂不前,與開封隔河相望,並與左良玉商量對策。不久,黃河決口,開封被淹。
九月十五日夜,官軍決堤,大水如山崩而至,人數近百萬的汴梁從此深埋於黃沙底下。”
顧炎武微閉雙眼,淚水從眼角流出,嘴唇微微抖動,再到渾身顫抖……
“大水不止淹了開封,還有下遊數十縣,死難者亦不下百萬,洪水直到南直隸奪卞河、淮河入海,才算稍弱。”
“把如此人間慘劇寫成給寶玉洗澡,真是荒唐!一派胡言!”
慧明無奈,他也知道虞山的無奈,顧炎武也知道他們的無奈,慧明也知道他知道。
“為了隱蔽,他還將流民軍,劉姥姥發現走水的事分開寫了,藏在二進榮國府信口開河一回中。”
慧明與他看“先從劉姥姥賄賂官員,看到賈府分配利益不均,搜刮蟹黃蟹膏說起。”
平兒答應著,一徑出了園門,來至家內,隻見鳳姐兒不在房裡。
忽見上回來打抽豐的那劉姥姥和板兒又來了,坐在那邊屋裡,還有張材家的周瑞家的陪著,又有兩三個丫頭在地下倒口袋裡的棗子倭瓜並些野菜。
眾人見他進來,都忙站起來了。劉姥姥因上次來過,知道平兒的身分,忙跳下地來問“姑娘好”,
又說“家裡都問好。早要來請姑奶奶的安看姑娘來的,因為莊家忙。好容易今年多打了兩石糧食,瓜果菜蔬也豐盛。
這是頭一起摘下來的,並沒敢賣呢,留的尖兒孝敬姑奶奶姑娘們嘗嘗。姑娘們天天山珍海味的也吃膩了,這個吃個野意兒,也算是我們的窮心。”
平兒忙道“多謝費心。”又讓坐,自己也坐了。又讓“張嬸子周大娘坐”,又令小丫頭子倒茶去。
周瑞張材兩家的因笑道“姑娘今兒臉上有些春色,眼圈兒都紅了。”
平兒笑道“可不是。我原是不吃的,大奶奶和姑娘們隻是拉著死灌,不得已喝了兩盅,臉就紅了。”
張材家的笑道“我倒想著要吃呢,又沒人讓我。明兒再有人請姑娘,可帶了我去罷。”說著大家都笑了。
周瑞家的道“早起我就看見那螃蟹了,一斤隻好秤兩個三個。這麼三大簍,想是有七八十斤呢。”
周瑞家的道“若是上上下下隻怕還不夠。”
平兒道“那裡夠,不過都是有名兒的吃兩個子。那些散眾的,也有摸得著的,也有摸不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