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起了蒙蒙細雨,出殯的隊伍從陸家出發,前往安葬的地方,來回一上午的時間都結束了。
返回陸家後,各自喝了茶,都陸續離開。
陸家的傭人在打掃家裡的東西。
陸時亭拿了幾瓶酒過來。
陳宗生的鞋和褲邊上都是泥濘,梁元榮也沒好到哪裡去。
易南剛在外麵擦了下才進門,坐下,看向兩人,“你們不去收拾一下?”
陳宗生說,“一會就回去了。”
陸時亭為幾人倒了酒,“過段時間再請你們吃飯。”
梁元榮歎氣,“老太太這是喜喪,你彆太難過。”
陸時亭頷首,“我知道,就是知道人突然離開,空空的,一時適應不了罷了。”
這種感受隻能靠他自己化解,誰也幫助不了他。
喝了酒之後,才各自離開。
陳宗生回到車上,老林瞧著他的褲邊,“怎麼沒有在陸家收拾一下。”
陳宗生說,“回去讓煙煙看看。”
老林笑了笑,發了車子。
秦煙醒來的時候陳宗生已經離開了,昨晚他說讓她在家裡休息,秦煙就不同意,想去,一覺醒來,陳宗生已經離開了。
因此黑色車子進來,秦煙本來已經起身了,想到早上的事情,又安穩的坐了回去,遠遠的聽見老林憂歎的聲音,“先生,您確定不收拾一下,半條腿都濕透了。”
秦煙立即豎起了耳朵,悄悄走到門邊,探出腦袋。
往門邊走的路上,男人側身站著和老林講話,毛毛細雨中,也沒打傘,西裝外套都能看得出來潮漉漉的。
“不用了,你先回去吧,我不會再摔著的。”
“……”老林頷首,“好的,陳先生。”
老林已慢悠悠轉身走了,身後傳來腳步聲,陳宗生轉過身,看向跑下來的小姑娘。
“先生,你什麼時候摔倒了?”
陳宗生握著她的手腕,“你還生氣嗎?”
秦煙低頭,落在他的皮鞋和褲腿上,已經濕透了,拉著他往裡側走,“這重要嗎,快點回去換掉。”
陳宗生洗完澡,換了衣服,還得到了小姑娘親自端上來的熱薑湯的優待。
外麵的雨逐漸轉大,小姑娘念念叨叨,“你褲子都那麼濕了,怎麼不知道換掉,今天又突然降溫,感冒了怎麼辦,到時候不知道要多難受了。”
陳宗生喝著薑湯,暖了暖身子,聽著小姑娘的話,還很受寵若驚,“我以為煙煙要不理我了。”
秦煙說,“我是那麼不講情理的人嗎,我知道,先生你是怕我又受到悲傷氣氛的影響感到難過嘛,但是我想去,也是不想你一個人難受呀。”
“寶寶在家裡我也能感受到安慰。”
“好吧。”秦煙歎氣,“反正都去過了,陸院長還好嗎?”
“畢竟是親近的人,總是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慢慢走出來,他不是鑽牛角尖的人,過段時間也就好了,不要太擔心。”
秦煙點頭。
……
一周後,陸時亭請吃飯,既是回請,也是小聚。
陸時亭看著像是已經慢慢走出來了。
飯桌上隻備了點清酒,陸時亭是沒動,他這幾天陸陸續續參加各家的宴,一直在喝酒,頭疼的很,沒道理在兄弟這裡,還要喝,隻吃了點家常的菜,熱熱的菜進了肚子,絞痛的胃腸也得到了緩解。
吃過飯,他們在一塊說話。
陳宗生離開時,陸時亭還特地讓他打包了條桂花魚給秦煙帶著。
“今天煙煙怎麼沒過來?”
魚交給老林帶上車了,陳宗生說,“她覺得你要傷心。”
陸時亭哼笑,“小丫頭片子,想的還挺多。”
“小姑娘總是心細些,她又見多了你平日裡的模樣,陡然見到你難過,不知該怎麼辦也是正常。”
“行吧,之後我再找時間請她。”
……
湖景彆墅,秦煙在拿著小鏟子鏟花土,小家夥手裡也有一個塑料的鏟子,坐在地上,學著媽媽的模樣哼哧哼哧的鏟土,可惜做的都是無用功,反倒把自己身上弄的都是土,但是他自己玩,也不會影響秦煙種花,刨土挖坑時他還會幫忙,秦煙要他挑水,他就拿著自己的玩具桶,從那邊水盆裡舀一點過來。
蘭溪蹲在地上,看著一束綠油油的苗子,“麻麻,苗苗,果果。”
秦煙剛刨好一個小坑,起身過來,捧著苗子移過來,“把它種下去,等它長大了,會結很甜的瓜果。”
“像……櫻桃?”他才學會的,跟著他爸爸學了很多次。
“對啊。”秦煙驚奇,“你會念啦?”
“嗯!”小家夥驕傲的抬起胸膛。
秦煙抬手戳了戳他的臉,指上有泥,小家夥乾淨的小臉立刻變化了小花貓,秦煙用手背給他擦了擦,擦不乾淨,“一會洗一下吧。”
小家夥說,“種苗苗。”
“好,先種苗苗。”秦煙看了看有些黑下來的天色,又種了一會,就讓蘭溪收拾他的玩具,要回去了。
小家夥把自己的玩具鏟子和水桶,還有挖掘機全部都放在竹筐裡,一扭頭,看到熟悉的身影,清亮的奶音,“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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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煙也回頭,“先生!”
陳宗生攏了下她的頭發,“種多久了?”
“還沒到一個小時,外公讓人送過來很多培育好的苗子。”
陳宗生嗯了一聲,“明天再繼續種。”扶著小姑娘站好,看又低頭看了看一身土的小家夥,將他抱了起來,“你們兩個在土裡打滾了?”
小家夥解釋,“我和媽媽種苗苗。”
陳宗生笑著道,“蘭溪都做了什麼?”
“挖土,水水……”
陳宗生抱著他走到平地上,便將他放進了他的小汽車裡麵。
汽車在前麵走,陳宗生陪著秦煙走在後麵,看了看小姑娘的褲腿和上衣,抬手替她撣了下。
被他這麼看著,秦煙就很不好意思呀,不自然的拍了拍身上,“你那是什麼眼神嘛,你都沒說蘭溪,也不能說我。”
陳宗生失笑,“我說了?”
“你準備要說了。”小姑娘抱著臂,一副我早就看穿的模樣。
“哪有,我隻是想誇煙煙親近自然。”
“哼,我才不信。”
陳宗生看著她氣鼓鼓的模樣,溫聲道,“給你帶了吃的回來。”
“不吃。”
“魚也不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