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老爹那是什麼眼神?
她會不讓他去儘孝嗎?
還有,她不讓去,他就真的不去?
不可能的。
所以怎麼搞的裡外她都是惡人一樣。
心裡吐槽了一大堆,懷初連看都懶的看那倆娘倆。將手上最後一點秧苗插完,過去幫懷安把手頭的插完,姐弟倆去河邊洗了腳,直接回了家。
留下許老爹在自家田裡糾結了半天,才磨磨蹭蹭的去了他娘田裡。卻不說許老爹去了以後發現那婆孫倆根本連一半的田都沒有插到,反而慢悠悠的等他。見真的隻有他一個人來時,好一頓埋怨你。
許老爹人雖說軟了點,可他娘這明顯的等他來乾的行為讓他心裡也是有點不舒服的。這個時候家家都忙,就她婆孫兩個還有功夫在田坎上一坐坐半天,擺明了想偷懶。
再說了,她不會真的忘了怎麼對他兩個孩子的吧?如今就是他來幫忙也是儘一點孝道,畢竟懷初婆家也在村子裡,他可不希望孩子因著娘家這些事被婆家說道。
兔子急了也會咬人呢,彆說是人了。
“娘,不是你說的讓我來幫忙的嗎?關懷初姐弟倆什麼事?”
這句話堵的許陳氏啞口無言,她覺得自己拉下臉去讓那爺三來幫忙就是給了他們台階,用來緩和大家的關係。
這些日子她總算是看清楚了,這個小孫女不一樣了,這村裡的事兒樁樁件件她都能說的上話。反而是她們婆孫倆,因著以前的事兒,村裡人基本上不與她們來往。這種疏遠並不是行為上立場分明的疏遠,而是麵上客氣,實則暗地裡的背棄。
她這幾天也打聽到了,外麵是徹底的亂了,她們不知道還要在這山溝溝裡住多久。若是真的被村裡人背棄,她們以後的日子絕對不好過。再說現在羅王氏那老太婆也來了這裡,她曾經怎麼對人家的女兒,她心裡清楚,人家心裡也清楚。
如今羅家在這裡人多勢眾,現在是忙的脫不開手,真有一天閒下來找她算賬,她該怎麼辦?
這些都是隱憂。跑又沒有辦法跑,她身邊連個得用的人都沒有,唯一想到的出路就是和懷初家緩和關係。
懷初家屬於連接兩個家庭的紐帶,真跟懷初家關係搞好了,羅家人不看僧麵看佛麵,總要看在外孫的麵上也不會真和她翻臉不是?
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
出師未捷身先死,她的計劃在最開始就夭折了。
這要是擱往日,許老爹早就被她罵的帽子都戴不穩了,哪會像現在一樣,噎死了她也不敢再吭聲,隻能自己鼓著臉生悶氣。
緩和關係這個建議其實是許懷玉提出來的,她其實比起許王氏更早的看出她們婆孫倆的危機。所以她才去選擇關東城勾引,想著若是這人上鉤,不管是給懷初添堵還是讓這人帶著她們逃跑都成。再不濟她不介意跟懷初二女共侍一夫。
男人嘛,送上門的還會不要?許懷初再厲害那還是得聽關郎君的。等她進了門,那就各憑手段咯!當然,這是她計劃中的下下策。她心底深處,不相信她的夫家王員外家就這麼沒了。
王家在鎮上,說不定消息比她們村上靈通多了。想到這些她心裡第一百萬次的後悔,為什麼要偏偏回門?若是不回門,說不定她還在王家做她的少奶奶。王家家大業大,怕是逃荒都是有馬車的,怎麼著日子也不比她現在差吧?
她曾經和奶奶商量過自己出山去找她爹她們,照著原本她們離去的那個方向追,應該是能追的上的。
她這番想法被陳氏毫不留情的拒絕了,想想當初她們隊伍被衝撞時的慘狀,許陳氏憑生生打了個冷顫,她這孫女太想當然了,就她們這兩個人,路上遇個人都打不過,還談什麼追上去?鬼知道她那大兒一家走到哪兒了?茫茫人海,怎麼找?
許懷玉被罵了一頓,心裡的話就再沒說過半分,隻建議陳氏和許懷初打好關係,這樣一來,村裡人看著懷初的麵上,也會對她們客氣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