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搖晃晃,思緒在往事中跌宕,一甩手,就出了院門,一出門就看見施仁德在修車,乖乖,這條巷子,象條河,看得眼暈,人家象火柴排列,密得不留空檔,綠色植被軟軟借牆而上,鋪滿了牆,張狂呀。
“施師傅,早飯吃了嘛?走,巷子口,我請你!”李宜忠大大方方。
“不啦,我忙呢,你要真有那個心,給我帶四個包子,要肉的,時間還早!”這家夥擠眉弄眼,半是人半是鬼,話雖平實,話縫中有許多深意,“要肉餡的!”施仁德端起茶杯,喝一口水,拿起小挫刀,在扒出的裡胎上,橫挫豎挫。
“好嘞!”李宜忠晃著步子,慢慢往外走狗日的,有人請就不錯了,還挑肥揀瘦!我說我長得黑,他比驢都黑,除了門牙,黑得掛釉子,放光照人。偶尓有人進出,也沒有人睬他,隻是會抬眼看他,麵生。
正走著,一個女人晃過來,瞅瞅四下沒人,“嘿!你好!”
他想裝沒聽見,步子卻放緩了。
“說你呢!”女人在他麵前惺惺作態,扭捏象個十七八歲小姑娘。
“我?我們認識嗎?”李宜忠裝不下去了,一隻饞貓,準確捕捉到腥源,對於女人,天生有那種能力,不用操練,天生的,與生俱來,他用手指指自己鼻子,有幾分意外,裝b。
“不是你,還能是哪一個?”女人老道,偏要裝作害羞,抅摟一下低垂,蓋住眼簾的劉海,女人不是醜,麵目可憎,而是不善打扮,衣服肥大寬寬鬆鬆,象睡袍,頭發淩亂不梳,對於粉脂不塗不抹,想純天然,隻是老而不修,想瑕不掩瑜,可是,你乾的是皮肉生意,男人又都是視覺動物,花一樣的女人多得是,家裡也有,看你不如回去看自己的女人,夜夜睡身邊,要怎麼著,還不由著性子?
“你是誰?我們認識嗎?”李宜忠有些意外這是誰呀?鬼臉一張,看一眼就厭倦了,這裡距離施仁德那兒,說遠不遠,看得見他,說近不近,說話不大點兒聲,姓施的根本聽不見,瞄兩眼姓施的,有些尷尬,這女人不拾掇她,她自己往籃頭裡蹦,“你走吧,我不認識你!”說完,大步流星往前邁。
“什麼人呢,不理人,明明長得老,還挑三揀四,當自己是毛不平呢!”女人在身後碎碎念。
毛不平是誰?他是這裡常客嗎?這個名字咋這麼耳熟?他搓一下腳,索然無味。在心裡罵了句“賤貨!”,是行為賤還是形象賤,一目了然,貓靠舔,人靠臉,這個占人體總麵積並不多的臉,影響卻超過一半,可見人是多麼虛偽的一種視覺動物。
太陽真正紅紅火火,是八點鐘以後,就算你不招惹她,她也會光芒四射,象葛針紮你渾身生疼,除非你躲在陰影裡,否則,它那乍長乍短的刺,紮在你身上,毫不留情。吃飽了,喝足了,剩下的就是可著勁折騰。當李宜忠用一個手指,抅著袋子裡的四個包子,象抅著狗糧,有幾分調戲的味道我這是送瘟神,下的是血本,平時他自己舍不得吃肉包子,今個兒倒是搭上了彆人的順風車,媽媽地,驢終究是驢!當他路過施仁德修車攤時,早已經人去攤空。拍拍腦袋想想,施仁德的魂恐怕被一片萍勾走了,在這個老男人世界裡,一片萍雖糙,但終究是女人,是女人,在特定環境裡,就有其無限的魅力,隔三差五,施仁德也要餓了吃一口,不吃就躁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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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宜忠猜得不錯,施仁德雖然拉的是皮條,有時也得角色轉換,時不時當一回不花錢的嫖客,是貓哪能不偷腥,恐怕一片紅也難逃那麼惡心一回,沒有辦法,生存才是硬道理,不要男人的錢,也不要女人的錢,隔三差五,還要貼點飯食,施仁德是傻子嗎?
如他所想,他一腳門裡,一邊門外時,施仁德這個糟老頭子,正摟著一片萍,粗糙伸不直烏黑短短粗的獸手,正在一片萍胸前不安分摸著。他實在看不下去了,清兩下嗓子,裝咳嗽,看見他,施仁德慌亂,“你……你怎麼進來也沒個聲?跟個鬼似的!”一片萍仿佛沒什麼事,“瞧你那點兒出息,他來他的,你乾你的,能怎地?”顯然女人在和李宜忠賭氣。
“這樣不好吧?”施仁德一臉慌亂。
“有啥呀?不就這點兒事嗎?”女人去拿施的手,施偏就垂下,“真沒勁!”女人鬆開了,一屁股坐板凳上,和人置氣。
“施師傅,包子!”李宜忠在指尖挑著。
“多少錢?回頭給你喲!”施仁德拿過包子。
“算了,不值一提!”李宜忠看一眼,“要不我出去?你們繼續?”
“繼續你個頭!”女人不客氣從施仁德手中扯過一個包子就吃,“死了你也等她?她就那麼好!”女人示威走向李宜忠。
“也……也不是!隻是………”被豪橫的女人擠到牆跟,“我找她還有旁的事,彆人要我給她帶話,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要不今後怎麼做人?所以必須……”李宜忠沾沾自喜,信手拈來的借口,嚴絲合縫安在謊言的斷臂上,沒有一絲破綻。
“這事與那事一碼歸一碼,扯那尕屁謊乾啥?我看不上你這種人,老娘有老娘的一套,沒有你們,老娘一日三餐,少不了一頓,誰稀罕!”腥紅的嘴唇一撇,透著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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