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照看著怔愣的商禮,喊了聲,“晚舟!該走了。”
商禮聽見聲音後遲疑了幾息之後才轉頭看著秦照,雙眼卻是空洞,口中呢喃著一個人的名字。
重複了好幾遍,秦照才聽清楚商禮念叨的是什麼。
“秦,秦辭月,秦辭月……找秦辭月……”商禮腳步虛浮,踉蹌的走到清風身邊,吃力的上了馬。
商禮臉上的神情良久不變,仿佛對周遭的一切都不在乎了。
口中呢喃著秦辭月的名字。
湯泉剛想上前詢問,卻被秦照的眼神震懾住。
秦照示意湯泉不要多管閒事,親手葬送舊愛,儘管這人曾經做過對不起他的事兒,可多年的感情在這裡擺著,誰的心也不是石頭,怎的能不恍惚。
就連他,看著苟延殘喘的秦漪逐漸停止掙紮,歸於平靜之後,他心中也生出一種悵然來。
可商禮又聽到和秦漪的孩子不是自己的,他怎麼能甘心,他付出的一切,都付諸東流。
在秦照看來,商禮這副模樣,他可以表示理解。
無人阻攔商禮,商禮便是那般魔怔的樣子,駕著清風不知去往何處。
可秦照知道,商禮一定,一定會去公主府。
秦照瞥了一眼趴在懸崖處的九儒二人,道“看著她們,一會兒給送回公主府。”
得傳個信兒不是。
“是!”
這晚,秦茗在公主府裡來回踱步,她心裡越發的惶恐不安起來,早知道,她就死活攔著秦漪,多堅持自己,彆讓她去雲林就好了!
省的像現在這樣,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真是的!
秦茗發誓,如果這次秦漪傷痕累累的回來,她一定要罵她個狗血淋頭!!
舒珺牽著秦辭月到院子裡,平日裡乖巧的秦辭月這次一反常態,沒見到秦漪便一直不睡覺。
秦茗瞧著時辰真就挺晚的了,開口道“小月兒呀,咱困了就回去睡覺好不好呀?等你阿娘回來了,讓你阿娘回去看你好不好呀?”
秦辭月的小腦袋都搖成撥浪鼓了,道“不好,小月兒要等阿娘的!”
見小孩子如此堅持,秦茗歎了口氣,摸了摸秦辭月的小腦袋,說道“那好,咱們一起等你娘回來。”
可想見的人沒見到,卻把意料之外的人等到了。
商禮騎著馬帶著以饒就闖進了公主府,院子裡見到商禮的秦茗眼皮子一跳,心裡瞬間惶恐起來。
畢竟,麵前的商禮過分血腥。
一張白淨的臉上全是鮮血,衣袖和下擺更是被鮮血浸染,她明顯的聞到血腥味。
“商禮?你怎的這般?秦漪呢?”秦茗率先開口問道。
可商禮像是聽不見秦茗的話,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舒珺身邊的秦辭月。
翻身下馬,商禮一步步走向秦辭月。
舒珺見狀連忙把秦辭月抱起來,摟在懷裡,秦茗也擋在她倆的身前。
“商禮!你想做什麼?帶走她?”秦茗厲聲問道,眉宇間有些淩厲。
商禮空洞的雙眼終究是緩過些神來,喊道“以饒!上東西!”
也幸虧是以饒方才在場,要不然,他還不知道商禮要什麼呢!
以饒應了一聲,倒騰些腳步,去了公主府的廚房……
公主府裡的動靜很大,許瑜華也被驚醒了,匆忙的穿了件衣服就出來,來不及多思考,許瑜華就站在了秦茗一邊。
許瑜華心裡頭合計著,這是趁秦漪不在,搶孩子來了?
因為這一圈人裡,她都沒瞧見秦漪。
此時,公主府的護衛也將商禮圍成一圈,長槍指著商禮,發出一聲喝。
秦茗身邊的女使遞過來一柄長劍,秦茗對商禮可是不客氣,直接拔出劍,劍指著商禮,冷聲道“我問你!秦漪去哪裡了!”
商禮將目光彙聚到秦茗身上,道“今晚,我隻要秦辭月一滴血。”
商禮還是沒告訴秦茗一個殘忍的事實…
“郎君,來了!”
自然來的也快,隔著護衛喊道,這時秦茗才注意到以饒手上拿著一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