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茗哭的雙眼紅腫,重複著動作,往火盆裡扔紙錢。
儘管,棺材裡麵躺著的不是秦漪。
可真的不是秦漪嗎?
她們連秦漪的屍骨都沒能帶回來……隻得立個衣冠塚。
她是秦漪啊,她不是彆人,她是東京鼎鼎有名的人物。
得讓人嫉妒成什麼樣,要四方聯合絞殺……最後,死在一直信任的,一直愛著的人手裡。
火焰慢慢吞噬著紙錢……
嘀嗒嘀嗒的雨聲落在油紙傘上,規律的聲音讓人心煩。
“商禮,你怎麼還敢有臉來的。”秦茗又扔進去一把紙錢,火苗頓時躥的老高,模糊著秦茗晦澀不明的眼神,聲音淡淡的質問。
商禮瞥了一眼躺在棺木裡的秦漪,隨後斂了視線,收了傘。
細密的雨滴頓時打濕了商禮的肩膀。
“送故人最後一程。”商禮沙啞著聲音說道,可誰又知她心裡的苦澀。
秦茗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但是她這回隻是嘴角冷笑著,道:“送她?你不是已經把她送走了嗎?現在來假惺惺的做什麼?”
商禮靠近了秦茗一點,蹲下身去,拿過一旁的紙錢。
伸出的手有些顫抖,可還沒等商禮手中的紙錢碰到火苗,她的手腕便被人扼住,難近半分。
“給她燒錢,你配嗎?”
商禮偏頭,對上秦茗滿是恨意的雙眸,倆人對視著,之間暗流湧動。
僵持了一會兒,商禮率先移開目光,輕聲道:“好歹也算舊情一場,相識……十六載……理應送她一程。”
說到相識十六載的時候,商禮難免有些哽咽,她的殿下說相識有幸,相愛有幸,現在說這話的人安靜的躺在棺材裡,一動不動的。
秦茗思考了很久,終究還是忍了下來,鬆了手。
任由商禮給秦漪燒去紙錢。
“今日她葬禮,我不願與你多做糾纏。省得她見到了也跟我生氣。”
秦茗慢慢的說著話,手上動作不停,一張一張給秦漪燒去紙錢。
“她這一生喜歡的人不多,就身邊這幾個。平日裡不讓旁人說你半句不好,維護你維護的緊。”
“如今她歿了,是你親手做的事情,無人再敢維護你半分。”
商禮直起身子,瞥了一眼正向這邊走過來的宋家人和秦疏,麵上神情不變。
“想要替她報仇?”商禮輕巧的說道,語氣中似乎帶著不屑。
可無人知道,商禮垂在身側,捏著油紙傘的手已經用力到發抖。
秦茗的語氣依舊是淡淡的,這與平時的她大相徑庭。平日裡的秦茗肆意妄為,一身散漫的性子。
可如今卻是都收斂了起來。
溫順,這樣的詞用在她身上竟也不違和。
“我說了,今日她葬禮,我不願她今日不安生。等她入了土,商禮,隻要我還喘著一口氣,殺你,將你挫骨揚灰,便是我今生一大願景。”
秦茗眼中倒映著跳動的火焰,說出的這番話也象征著商禮從此以後便跟秦茗她們是仇人。
商禮一副好笑的模樣,道:“那我便拭目以待了。”
秦茗喘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勉強平靜道:“講真的,我曾不止一次提醒過秦漪,不要那般信任你。她偏不信,她說你不是秦正河,說你們之間永遠不會走到那一步。”
“可你還是成了秦正河,你給了她愛,卻又像風一樣收回。說給就給,說要回就要回。你太惡劣了。”
商禮挑了挑眉毛,見秦疏等人已經走了過來,她什麼也沒說,便想著轉身離去。
結果一轉身,遇見了唐婧珂,同理,還有她身邊的宋芷青和蔣舒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