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並不樂觀,還沒到晚上,隻是下午時分,黃昏逼近,城門口的人就越來越多,守衛有點扛不住了。
城中居民拖家帶口前往各大城門,等到時間差不多黑下來的時候,人群疊了又疊,往後能有數千米。
他們或是焦急,或是暴躁,極少數麵無表情,但也絕說不上有多安心。
風雨欲來,大家心裡都覺得事大了,要活不下去了。
人群的聲音越來越大,到了最後開始不由自主的往前推擠,好似有什麼牽引著他們一樣。
這都是求生的本能。
他們大概想著今天要是出不去,以後怕是真都要出不去。
老人們口中的那個慘狀還依稀在腦海中沉浮,哪怕有的人沒有經曆過,但就是聽聽當時的故事,就已經被嚇到了三分。
會死人的,會死很多人的。
眼瞅著人群給的壓力越來越大,那幾個守衛的胳膊都在發抖,可他們還是將棍子死死的抵在前麵。
他們麵色焦急,大聲吆喝。
“後退,彆擠,都給我後退。”
“封城令已出,任何人都不能出城!”
“不是讓封鎖了消息嗎?他們到底都從哪裡得到的消息?”
“怎麼可能瞞得住,城裡就這麼大,早上就有一夥人要出城,眼下怕是消息都傳遍了。”
“那現在怎麼辦?”
“撐住啊,馬大人已經發了告知書,段家的守城軍已經從屯區出發,馬上就要進城了。”
“後退,都給我後退!”
邊城旅館二樓。
景盛看著天色,此時已經不如淩晨時分的閒散,他注視著樓下的狀況,麵色也逐漸擔憂起來。
一般這種時候是最容易出事的。
這些個人並沒有被疫情感染,但卻是被這可能到來的疫情嚇得夠嗆。
景盛擔心的是他們自己失了分寸,引發暴動,徒增傷害。
“師兄,段家守城軍來了。”
郝千峰揚起下巴,指示他看遠方。
隻見一裡開外,塵土飛揚。
粗略看去隻有不到千人的人馬,但車馬整齊,每人都神情肅穆,軍隊後麵還拖著幾十輛馬車。
領軍的青年銀色鎧甲,深綠色的寶石鑲嵌在頭盔上正中央給他增添了一絲冷峻,橫眉冷對,一看就是個脾氣不好相處的角色。
段家大公子,段威雲,據說遺傳了其父親射箭的本事,能百步穿楊。
車馬將至,段威雲抬手止兵,一邊副將上前對著城樓高呼。
“開城門!”
號角吹起,城門守衛們一聽,趕緊散開,打開城門,之後便貼在牆壁邊,儘量縮小自己的體量。
城門一開,人群烏鴉一片一片開始往外擠。
大家十分慌亂,若是一不注意,怕是要發生踩踏。
但不多時,前方的人就停下了腳步,他們麵色驚惶,看著佇立在他們眼前的幾排高大戰馬,不知所措。
鐵甲玄兵,戰馬上的戰士一個個刀劍在手,這等架勢一般老百姓幾十年見不到一次。
其中有人手裡握著一根旗杆,上麵金黃色一個段字直叫人膽寒。
一個個關於段家的傳說直接蹦進他們的腦海,有人腳步開始打顫。
“段段家軍!”
“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