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輕輕一吹,這草芥就帶走了,不留任何痕跡,等著日光一曬,枯黃,最後成為灰燼。
唯有寄希望於有心人士,課業之餘,願為這草芥尋一尋公道,找個地方好好安葬,再念一道頌詞,告知於天此人的事跡,僅此而已。
死去的人終究不會回來,更多的人死得不明不白,更有甚者,帶著一身汙名。
不說薑岩他們那些普通人,好比她沈亦白,沒了天賦,其實什麼也不是!
沒天賦,她甚至都不可能見到師兄,師父,也見不到黎誌清。
一個不受家裡人待見的女娃,或許都活不到中年,十幾歲的時候待價而沽,臨了死在分娩的過程中,悄無聲息,窮其一生,可能都不知道為什麼而活著,生存的意義又在哪裡。
沒了依仗,全都是困境。
這不是一個人兩個人的問題,這是整個社會架構的問題,這是一整套理念的問題。
“旗子拔了,咱們可以走了。”
車夫揚聲吆喝,把沈亦白從深思中拉扯出來。
一聲聲馬鳴,他們重新上路,沈亦白調整心態,如今的她到底不是普通人,她有能力,亦是有心。
既如此,就讓這能力隨了心,儘管做她自己吧。
自從重生以來,她好似經曆了洗禮,先是洗去自己一直以來的經驗之談,爾後是打開了新的視野之門。
不再是用一種眼光看人,人是複雜的,人是多變的,人也在不同的位置上,承擔著不同的角色。
她若是想評價,想審判,那就要拉大自己的視野,多觀察,多理解,否則,任何從她嘴裡說出來的話都是偏見。
她三百多歲了,可她真的很幼稚。
曾幾何時她覺得自己老了,但如今,她真的覺得自己不成熟,不穩重。
有時候還比不上一些小孩子。
不過她不會一直幼稚,她已經下山,並且將自己融入這萬千風雨。
隻要風雨不歇,她就一直不懈。
又是兩日多,至此沈亦白在路上不止一次嘮叨要黎誌清作為權貴階級要走後門給她開權限,她要飛身過去。
某人表示他也沒辦法,大夏有官方的修士對應部門,名叫玄衣,簡單來說就是一群暗衛,但處理內容不限於對付修士,殺手,瘋子諸如此類比較令人棘手的存在。
玄衣裡將近五分之一的人來自於醫穀,手上大把的能讓修士失能的丹藥和秘術。
但失能並不是說絕殺,總之就是一個克製部門,其他職權沒什麼,但在‘歪門邪道’這塊,職權很大。
這是塊鐵板,碰不得,非必要時黎誌清表示不願意去接觸。
不僅他不願意去碰,哪怕是大王,這次事情搞成這樣,他也沒打算動用他們。
最後的手段,動了不頂用怎麼辦!
說笑了!
吵著沒結果,沈亦白無奈,並表示不信,她覺得黎誌清就是怕麻煩。
她也是知道那群人的存在的,其他的不說,性子那都是一比一的耿直。
直到什麼地步呢?
聽說有官員活生生被他們氣死了。
又晃蕩大半日,這樣他們終於到了白茶城外。
如今北三城都有危險,可這城外依舊聚集了不少人,零零散散的紮堆在一起。
而在城門處,那裡的人群更多,遙望能看著一個兩個守衛在吆喝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