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泱國君膝下七子,臨終時將皇位傳給太子,其餘皇子皆各封地,第四子昭親王自主動請封徽陽之地,離皇都最為偏遠,卸下一身的朝堂之職,攜王妃長孫氏離皇城遠赴封地。
昭親王與王妃在徽陽城治理城中萬事躬身;愛戴百姓,不出幾年便讓往年蕭條的偏遠城繁華起來,在徽陽城的第三年,王妃診出身孕,懷胎十月後誕下一子,取名為端,表字顧生。
一晃匆忙十五年過。
街市上人流來往,孩童相牽手哼著歌謠,賣糖葫蘆的老伯的喝叫賣聲傳出去很遠,在這一片熱鬨中,有一少年疾步穿梭而過。
“讓一下,借過一下!”
少年的嗓音似竹間清泉,尾調習慣性地往上揚幾分,聽上去仿佛天生就帶有笑意,旁邊的百姓就算是沒看見他這個人,光聽這聲音也都能認出來是誰了。
“呦,”賣香囊的婦人笑道,“世子殿下這是又要上哪兒去啊?這般著急,這街上人多您可得留心些莫要磕著碰著了!”
“品香樓的桂花糕快賣完啦!我得趕緊過去,”李顧生經過她身邊時略一停步,揚起笑先回了一句後才道,“我知曉了,多謝秦嬸提醒。我先走啦!”言罷,他繼續往品香樓的方向去。
秦嬸朝他的背影喊了一聲“慢點,彆摔著!”
李顧生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
品香樓是這徽陽城中有名的糕點樓坊,李顧生最喜歡的便是那其中又香又糯的桂花糕,他時常會來買,可惜今日阿娘非得揪著他背前日夫子課上所談之課,給耽誤住了,待他終於趕到時,品香樓前都站了許多人了。
李顧生看了又看,估摸著興許也排不上自己,隻覺心中有些遺憾,略一歎氣便打算去買些其他好吃的。
他找了彆家店買到了桂花糕,這裡的桂花糕雖不如品香樓的好但勉強也湊合,一麵往外走李顧生一麵不滿地嘀咕“都怪莞大哥跟阿娘告狀,分明是他帶著我一同逃了夫子的課的,竟將自己摘了出去,都怪他!”
李顧生越想越來氣,不過聞見桂花糕的香氣,他又心情轉好,覺得這氣得回去見到初莞再生,現在獨自生氣也就隻有惹得自己不快而已,於是乎,他把煩心事拋之腦後,又一轉腳步往初莞家走。
街邊的流浪貓狗多見,李顧生是個善心人,偶爾遇見了也會給一些吃的。
初莞自己搬出府住在一條幽靜頗偏的巷子裡,他找過去時遇見一條饑餓的流浪狗,左右看看確定它不會攻擊人,就走到它的麵前“哎,你是不是餓了?我給你吃的但你不許咬我。”
流浪狗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聞見香氣動了動鼻子。
李顧王看這就是意見達成一致的意思,點點頭把那一層油紙給剝開,想給它一塊;桂花糕的,但還沒有完全剝開呢,那條狗卻忽然發難猛地躍起身來,張口就起那包桂花糕,扭頭撒腿就跑。
李顧生“……?!”
李顧生萬沒料到這條狗還能突然搶劫,一瞪大眼就站起身來跟了上去。
“你恩將仇報!你把我的桂花糕還給我!”
那條狗對他的話充耳不聞,跑得簡直要起飛。
李顧生也有跟著阿爹習武,但這巷子窄,兩條腿的跟四條腿的比起來無疑是會處於劣勢,眼看著自己的桂花糕就要跟著狗遠走高飛天涯去,忽然天上掉下一團青色的東西,如同救世主一般,不偏不停地砸到那條狗身上。
李顧生“……?”
這變故頻頻而來,李顧生滿頭霧水,他離得遠隱約覺得砸下來的那個似乎是一個人,但他又一臉納悶地看看天,心想這也不可能啊,天上怎麼會往下掉人??
走過去,李顧生人都快傻掉了。
還真是個人!
那條搶劫的狗被砸暈了桂花糕掉了一地,李顧生也顧不上去管那些旁的了,他蹲下來,湊近了發現這不僅是個人,還是個年歲跟他差不多的姑娘!
這位姑娘可能是砸那一下不僅砸暈了狗她自己也暈了,緊閉雙目麵色蒼白如紙,仿佛在暈過去之後還在忍受著什麼巨大的痛苦。
李顧生愣了一下,隨後顧不上什麼,先暗道一句“失禮了”就動作放輕地將人抱了起來,扭頭就急忙地往初莞家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