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這裡找到了你,找到了家,你就是我留下的理由。”
那條讓顧憐迷茫過,彷徨過又找不到的路,讓刻不求走在她的前邊為她提著一盞明燈,找到了。
是好一番的溫聲輕哄,才把刻不求哄好讓他放開自己。
顧憐坐好,一抬頭就看見刻不求那血色的雙眸,細著之下,那隱約還會看見有些許泛紅。
可見真的嚇得不輕。
顧憐跟刻不求相對坐著,手被他抓在手心中,她跟刻不求對視了一會兒,然後試探性地問“你現在還想困著我嗎?”
刻不求捏著她的指節,回答得不加思索“想。”
顧憐“……”
那我剛才哄你的那一大堆話有什麼意義?!
顧憐有些氣急敗壞,拽起刻不求的手就咬了一口“你這人怎麼這麼煩?”
顧憐下口不輕,刻不求的指上微痛但是他沒有半點反應,低眉看著她看她氣惱時眼睛睜得圓圓的又氣鼓鼓的模樣,又披散著一頭長發,有幾分像貓。
咬人也不疼,像撓的。
刻不求斂眸,沒接話,隻是用另一隻手幫顧憐拉了拉衣領。
顧憐渾然未覺,把刻不求的手丟開了“咬你也沒反應,進入畫心鏡我看你麵相都變了,就會使勁逮著我啃,一天天的腦子裡淨想那碼事。”
刻不求依舊接話,占有欲說到底是那個“欲”更重一些。
顧憐絮絮叨叨地把人說了一通,也不見刻不求有什麼反應就隻盯著她看,瞧上去可算是冷靜了不少。
果然人不能太縱容著太多,嚇嚇也是件好事。
顧憐止住話頭,轉而問“剛剛我怎麼樣了?”
刻不求頓了一下。
顧憐說“我的心跳停了?”
鎖鏈微微響了一聲,似乎是有些被主人暴虐的情緒給波及,但是也就隻是那一下,很快就歸於平靜當中。
刻不求伸手,又一次把顧憐抱住了。
顧憐微微歎氣,摸了一下刻不求的後腦勺“有什麼好怕的?我之前都已經死過一次了,死後成為了你的心魔,你被困了那麼久,竟然還能夠被嚇傻。刻不求我跟你說,我沒那麼容易死,隻要我不想,那就沒有人能夠主宰我的性命如何。”
“你還在糾結我去而複返回到城裡救你嗎?其實你不用糾結,我回去時也沒想太多,隻是想著你不能死,你是我的人,旁人不能站在我的前邊做主你的生死。我想你那樣風光霽月的人,應該是要活著的,但我沒有想到,我救了你反而更是害了你,讓其變成了你的心魔讓你不得安寧。”
顧憐拍了拍刻不求“如你說所說,我的確屬於你。”
刻不求的指尖一滯。
“我活的不久,十幾年來所遇到的人有千百,記掛於心中的也有許多,”顧憐說,“但是於我而言,你是最特彆的那一個。”
刻不求沉默許久,然後醋性十足地問“顧薪呢?”
顧憐就知道會有這個問,回答的時候得心應手“那不一樣,血緣關係綁著我跟他永不相離,那麼多年從小長大的情份也在裡邊,他是我無法推卸下的責任與親人。而你卻是活進了我的生命裡。”
顧憐的聲音溫柔“所以你不用害怕,我離不開你了。”
你已經成為了我生命中的一部分。
所以我義無反顧,所以我不會回頭後悔地站在你的身邊。
永遠也不會逃走。
那就是永遠。
刻不求沒有說話,他埋首在她的頸間,過了片刻,她感覺到那處的衣襟逐漸被潤濕。
“阿伶,”刻不求悶聲重複,“我離不開你了。”
隨著刻不求最後一個字音的落下,顧憐聽見耳邊傳來“哢嗒”兩聲,然後她腕上一鬆,那沉甸甸的鎖鏈變成點點光亮將她和刻不求圍繞起來,不斷旋轉,最後繞在顧憐的右手手腕上,變幻成為一雙銀白的鈴鐺。
鈴鐺響動像是使得四周的空氣都凝聚一瞬,緊接著一陣風卷來吹起桌上的花瓣,落了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