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蒼劍撕裂空間,裹挾著白霧與萬千劍意出現在手中。
但是與之前不同的,白蒼劍從先前白玉一般的劍變成了黑色,上邊刻著的咒印亮起瑩光更是明顯。
白蒼的聲音傳來,比往常更加冷銳“早把我喊出來不行了?說,誰欺負你了,小爺我幫你滅了他。”
畫心鏡雖然取走了顧憐的修為,但是它取不了顧憐和白蒼之間的血契,更彆說是白蒼這樣舉世無二的靈劍。
白蒼從顧憐的手中飛出。回轉幾輪,竟然直接將那些紅線齊齊斬斷!
斬斷紅線後,它就飛回來回到顧憐的手中。
顧憐站好後舒了一口氣“你這個樣子比平時白劍時厲害得多。”
平時的白蒼做不到將紅線斬斷。
對此,白蒼僅是回答了四個字“這是惡相。”
陰陽煞石分黑白陰陽麵,相對應的,也就分了善惡兩相。
顧憐不再多問。身上的衣袍太累贅,她將那更地的外袍脫了,招手摘了頭上的鳳冠與步搖,墨發散下來,被她扯下腕上的紅線給綁了起來。
她將門推開,劍在她的手中止不住地嗡鳴,門推開的那一刻就有黑影撲來,她提劍便將其散。
不是愛自虐嗎?大不了她來幫他一把!
惡相的白蒼威力巨大,一劍掃過劍氣激蕩便清掉幾隻心障,層層紅線之外的心障聚在一起包圍著什麼人,不用想也知道是刻不求,顧憐往那邊飛身掠去,幾道紅線想要攔她卻又全都被她揮開。
那些心障發覺顧憐的靠近,那些心障先是一頓,然後猛地回頭,無聲尖嘯著衝了過來!
“來得正好,”顧憐挽了下劍,“我正愁找不到出氣筒!”言罷,她正麵迎了上去,沒有丁點猶豫地提劍便斬!
忽然耳旁破風之聲,白蒼自動脫手飛出,被紅線纏住——擋住了向顧憐背後襲來的攻勢。
顧憐回頭,就見刻不求站在自己的身後。
他抬起的手五指張開紅線纏一圈又繞一圈,身上的衣袍本就是紅的,現在又不知是何處受傷血流不止,他抬起頭,一行血從他的右眼流下來,整個人看上去就是在強撐著。
刻不求說“回去。”
顧憐沒吭聲。
刻不求“求你。”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他做不到再度瞧見顧憐在自己的眼前死掉,更不要提如同她所說的一般親自動手。
“……刻不求,”顧憐抬手一招,白蒼就掙斷紅線回到她的身邊,“你後彆想從我這裡得到信任,縱使是你所認為的為我好也不行。”說完,她箭步衝上前,竟然是不再管那些心障而是跟刻不求動起手來!
刻不求不會傷她,連番避開卻架不住她劍勢逼人,毫不留情。
顧憐借著刻不求躲開的退後之勢將其踢出幾丈之遠,其實換作任時候刻不求都不該如此狼狽,隻是那些心障就是他,殺得多了,相對應就是在虐殺他自己,削弱他自己的實力。
顧憐不知道在心魔中虐殺自己所化作的心障會是什麼後果,但是也大概能猜到那必然不會是一件好事。
又有心障撲來,這回顧憐不殺了,而是扯著紅線,將其牽製住,她朝刻不求那邊走“我現在很生氣,如果是在外麵的話,你少不了換我一頓打。”
刻不求將手撐在地麵上,這時候來呼吸都比平時的要重一些。
顧憐在他對麵蹲下,伸出手掐著他的臉讓他抬起頭來,那心魔所有的血紅的眸子依舊是在的,而右眼那行血,染得顧憐覺得刺目。
“我跟你說過這裡隻是心魔,”顧憐歎氣,“我這人其實不經常生氣,但是你剛才一連誆我幾次,我又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
刻不求張了張口“……我能撐。”
他能撐著將那些心障殺完。
顧憐卻說“我不能。”
她做不到看刻不求一身是血的模樣。
除開王府被滅時,她沒見過那麼狼狽的刻不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