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隱一想到蕭煜誠被那女子追著打的情形,他嘴角上揚,帶著一抹幸災樂禍的意思,可當看到蘇綰投射過來的目光時他嘴角一平。
“我雖然對她有一些防備,可方娘子畢竟是女子,若是因我而受到什麼傷害,我也是要討說法的。”蘇綰麵色嚴肅。
謝隱輕咳一聲,“你想到哪裡去了,我不過是找個人看著她,順便和她拉近關係。方錦悅這樣的女子,表麵上性子耿直,可她能在京城能將一些世家大族的底細摸清,其心思之細膩可見一斑。”謝隱看著蘇綰道“不過你放心,她的用處大了去了,我又豈會傷害她?”
蘇綰抿了抿嘴,是啊,在謝隱的眼中自是利益為先。可是一想到如今的自己,她又有什麼資格去責怪彆人呢。
蘇綰和謝隱道了彆後便回了蘇府,後日要去潘陽郡,雖說路程並不遠,可是保不齊要待上幾天,又要和謝隱一起去,蘇綰便隻能讓流煙留下應對不測。
第三日她便打扮成書生模樣和謝隱出發了。
馬車一路前行,裡麵的蘇綰低著頭不發一言。
對麵的謝隱打量了眼道“怎麼?緊張?”
蘇綰點了點頭,“畢竟這方子管用,可若是不能完全去掉,確實會有些失望。”
畢竟這件事情她盼了十多年。
“既然奏效,那就說明這個老道確實儘心了,而且他隻做有信心的事情。”
蘇綰一雙桃花眼亮閃閃的,“真的?”
看著那雙溫柔卻靈動的眸子,謝隱心像是被什麼輕撓了一下,癢癢的。
他點著頭道“我跟他說過,若是不能成功我便砸了他的招牌,到時彆說是大師的名聲,便是想要在這裡混下去都難。”
蘇綰噗嗤一聲笑出聲,果然是謝隱,夠霸道。
謝隱也不自覺的揚起了嘴角,“舍得笑了?”
“原來是謝首司在吹牛啊。”
謝隱一臉揶揄,“是不是吹牛,你要不要驗證驗證?”
蘇綰抿著嘴彆過頭去不看他。
很快便到了潘陽郡。百草堂位於鬨市之中,一行人來到門口,下了馬車隻見上麵掛著大大的牌匾,“百草堂”三個大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如此高調,在這質樸的街市中實在惹眼,倒也符合那老道的氣質。
謝隱帶著蘇綰和流觴進了藥鋪,其他人留守在門外。
謝隱說明了來意,一藥童便帶著二人來到樓上,打簾而入時隻見一襲青衫的男子背對著他們在看醫書。
男子轉過身來,先是看了眼謝隱,而後目光便停留在了蘇綰身上,見對麵的目光有些奇怪,謝隱擋在了蘇綰身前,語氣不善,“那老道哪去了?”
男子微微一笑,“這裡沒有老道,隻有大夫。”
與謝隱不同,蘇綰覺得這個人還是挺和善的,便繞過謝隱將靈虛子給的藥方拿給他看。男子捋著胡須點了點頭,“我姓許,你喚我許大夫便好。”
蘇綰屈膝行了一禮,很快便在大夫的示意下卸下粉脂露出那淡紫色的胎記,許大夫眯著眼睛看了一眼輕聲問道“娘子可準備好了?”
蘇綰點頭,“準備好了。”
蘇綰躺到一張軟榻上,謝隱便走到榻邊,眼睛一直盯著那許大夫的動作,忙著的許大夫總覺得背後涼颼颼的。
許大夫命徒弟取來各種草藥和器具。他先是將草藥研磨成細膩的粉末,放入一個小巧的瓷碗中。接著,又取來一碗清澈的泉水,將粉末與泉水攪拌均勻,在用溫水將蘇綰的臉擦拭之後,他小心翼翼地將調好的草藥糊狀物塗抹在蘇綰的胎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