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家二嬸返程後,她在枕頭底下翻出二百塊錢和一張紙條。
紙條上寫著馮二叔家的住址,馮二叔的電話號碼。
以及那二百塊錢的用途。
‘給翠萍回家的路費,請親家三嬸暫時保管,希望永遠用不上這筆錢。’
袁孝珍歎氣,“我對不起親家二嬸的托付,翠萍回家的時候我把那二百塊錢給她了。”
“親家二嬸不愧是當領導的,早就看穿了你這個人,知道你會在錢上麵做手腳,給自己孩子留了一筆路費。”
大隊長頭大得很,侄媳婦那關石頭過不去,親家二嬸那關石頭也過不去,親家二叔那關石頭更過不去。
“三嬸,你有二叔二嬸電話為什麼不不給他們打電話,讓他們聯係我媳婦。”
袁孝珍指著遊向北,“你問他!”
遊向北沒想到這裡麵還有自己的事兒,“問我乾啥?”
“老四,茂文四歲那年頭回吃西瓜,我讓你看著,不許你大嫂再給他吃。
茂文年紀太小,晚上西瓜吃多了尿炕,你咋看的?”
遊向北一拍腦門,他想起來了。
娘走了沒多久,大嫂騙他爹石頭哥找他,他去石頭哥家時石頭哥還沒回家。
連忙趕回家看到茂文麵前放著兩塊西瓜皮,肚子吃得溜圓。
茂文招供是他娘硬塞的,不吃要挨打。
晚上茂文一泡尿尿在娘身上。
第二天娘罵了一早上,說把什麼紙衝花了。
“敢情那個衝花的紙就是親家二嬸的電話地址?我去給爹沏杯茶。”遊向北拔腿跑了。
遊石頭皺眉嘀咕,“地址電話沒了,三嬸為什麼不問……”
我……
他想起那些年自己一直躲著三嬸,怕被盤問媳婦娘家電話地址的事兒。
也沒臉問為什麼不問他媳婦。
他一直跟三嬸三叔強調,媳婦娘家那邊跟她斷了聯係,讓他們不要問她娘家的事情,免得她不高興。
他還讓三叔把媳婦的戶口抽出來藏起來,“三叔,我媳婦的戶口呢?”
“我藏在大屋炕洞裡,讓你三嬸燒炕的時候燒了。”
現場陷入一陣寂靜。
袁孝珍一巴掌拍在大隊長身上,你的東西不是一直藏在煙葉裡嗎?
“太大……”煙葉裡藏不下。
“沒戶口離不了婚吧?”袁孝珍看看大隊長,又看看遊石頭。
大隊長抽了一會兒煙,“侄媳婦娘家二叔二嬸都是領導。
她有個堂弟當年就在割尾會會當乾事,七八年過去肯定升了,侄媳婦鐵了心想離婚就能離。”
袁孝珍頓時泄了氣。
遊石頭的視線逐漸模糊,趴在桌子上,眼睛安詳的閉上。
遊向北端著搪瓷缸進來,感覺氣氛有點凝重。
石頭哥咋沒動靜了?他上前推了遊石頭一把。
遊石頭一動不動。
他瞳孔猛縮,聲音有點顫抖,“爹!!!”
完,完了,大隊長和袁孝珍都慌了。
遊向南開著拖拉機回來,大隊長一家人七手八腳把遊石頭抬到車上,連夜前往醫院。
躺在炕上昏昏欲睡的林聽晚隱約聽到拖拉機的聲音,大半夜的誰這麼著急出村?
馮翠萍對遊石頭還有感情,她自己都沒發現。
那天在醫院,她和藍湘兩個臭皮匠給馮翠萍分析之後,直到離開那天馮翠萍都很平靜。
每天除了帶孩子就是帶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