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死的嘛阿淮,這誰不記得,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共情副本人物會倒黴一輩子的嘛。”
馳現揚起往常的笑,黑了幾度的臉上掛上了三分涼薄,三分譏諷,四分漫不經心。
這樣的態度反倒讓江淮懸起來的心下落,黑方陣營的任務者禁不起消耗,他們和白方陣營任務者人數之間的差距太大,就死亡率而言,雙方差不多,隻是他們的容錯率更低。
黑方陣營任務者的一人,就相當於白方的三百人,白方消耗得起這麼多任務者,他們不行。
而且馳現是和他一起進副本的055星任務者,作為同伴,他無法看著馳現往明晃晃的坑裡跳。
恣意的人,不會輕易的對副本人物卑躬屈膝,馳現這樣的人,哪怕是麵對之前沒救下他的055神明冕下,看似插科打諢,實則那身骨頭就沒軟過,怎麼一個小小副本就讓他變了。
能看懂兩人的手勢,並願意來救自己,就說明了這身軀殼裡還是馳現。
隻是由於某種江淮不知道的原因,這位恣意的少爺屈服了,自願折下從不彎的腰,成了這個副本中所謂的底層。
暴力屈服,不可能,馳現和他一樣從不吃硬,痛意隻會激發他們的怒氣,卻碾不碎他們的傲骨。
隻有可能是軟刀子了,一個可能性是為了他們這些任務者,還有一個可能性是為了那個教他鑄鐵的副本任務。
比起後者,江淮更希望是前者,副本的經曆是短暫的,但從副本人物中汲取的情感卻是永恒,對於他們這些時常出入副本的任務者來說無異於飲鴆止渴,從副本出去後,麵對現實的落差,馳現又該怎麼辦。
幸好,幸好馳現還有理智。
有理智的馳現在江淮睡著後起身,輕手輕腳從後扇窗戶越出,躲過一班侍衛的巡查後,前往一處偏僻的房間敲了三聲,
房間的主人聽到約定的暗號,從響到輕回敲三聲後打開門,是紫秀,穿著粗麻布樣式的衣裳,原本及腰的長發被強製性剪去,顯得愈發乾練。
下人房平時沒什麼人來,對鑄造營來說也不重要,管理者並沒有在這裡設下防線。
“你怎麼來了。”
紫秀好看的眉蹙起,她記得與馳現約定的是如非必要不要見麵,實在有必要見麵,要麼馳現在自己碗裡剩些飯菜,要麼紫秀在馳現的餐食裡放一片綠葉,這樣兩個人都有準備。
馳現閃身進入,坐在椅子上給自己倒了一口茶,紫秀的茶葉都是她自己采摘、曬乾,炒製而成,帶了仙草星的天賦技能,喝起來格外沁人心脾。
緩解口乾後、馳現才複雜的說明來意。
“江淮也進來了,老東西懷疑他是卡柯爾的奸細,讓他和我同住。”
紫秀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詫異,隨即冷笑。
“奸細?看來那老東西又在覬覦什麼東西了。”
往椅子上一坐,紫秀從床板底下拿出一打圖紙,上麵繪畫了各式各樣的冷兵器樣式,每一張都將這些冷兵器分解的明明白白。
“不過,讓江淮和你同住也好,謀事起來也方便一些,你們兩個還能互相打掩護,我就繼續偷梁換柱,讓這場仗打的,士氣低下,最好敗得像落水狗,讓那些趾高氣昂的士兵也感受一下無力的掙紮。”
馳現就是為這件事而來,但與紫秀想的相反,他要做的是讓紫秀想辦法瞞著江淮。
“他已經猜到了我的一些事,但我想辦法混了過去,接下來你也要想辦法躲過江淮的試探,我了解他,他如果知道了我們的計劃,一定會想儘辦法阻止,我們不能因為他功虧一簣。”
紫秀有些摸不著頭腦,新來的同伴不是同伴,反成了他們提防的攪屎棍。
“他是和我們一起的任務者,還能坑我們不成?”
戰術性喝水,馳現慢慢地解釋。
“說坑並不準確,在他的視角裡,我們的行為叫誤入歧途,他有責任將作為同伴的我們拉回正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