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罵傅修珩有病,沒想到竟是真的。
陸安聽到林清染的反應,無奈地歎了口氣。
“而且今天我和他在一起時,他不僅是行為舉止十分怪異,甚至出現了短暫的失憶症狀,連不久前發生的事都不記得。而且他發病的時候還一個勁兒的說些什麼,彆過來,彆把我關起來,我們誰也逃不掉的之類的話。我猜測,當年那場綁架或許給他留下了極為嚴重的心理創傷,才致使他如今精神狀況出現問題。”
林清染的心臟猛地跳動了一下,臉上原本的冷漠瞬間被緊張所取代。
她不自覺地提高了音量,對著電話急切地說道。
“你說他可能是因為少年時被綁架才生病的?那那他是哪一年發生的綁架?地點又在哪裡?”
陸安瞧見林清染突然情緒激動,心下一驚,哪裡還敢有半分隱瞞,連忙說道。
“我也隻是偶然聽人提過,說是總裁在十二三歲的時候,出去旅行途中被綁架到了隔壁省的一個山區。雖說兩地距離不算遙遠,可當時也耗費了好些時日才尋得他的蹤跡。等找到人的時候,綁匪已然斃命,被判定是畏罪自殺。”
話說到此處,陸安不禁頓了頓,臉上閃過一絲疑惑與沉思。
在他的記憶中,似乎從未聽聞傅修珩在被解救之後出現過任何心理方麵的問題。
林清染聽後一愣,記憶忽然閃回,一些早已被遺忘的片段浮現在腦海。
“賤丫頭,隻知道吃,不知道乾活!趕緊給我滾去洗衣裳!”
十歲的林清染,身形瘦弱,穿著破舊且不合身的衣服,怯生生地站在昏暗簡陋的屋子裡。
養母滿臉怒容,五官因憤怒而扭曲,她瞪大雙眼,手指著林清染,嘴裡不停地吐出惡狠狠的話語。
“你這個沒用的東西,連洗衣服都不會嗎。”
林清染低垂著頭,不敢吭聲,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但她強忍著不讓淚水落下。
她的小腿上有一塊淤青,那是剛剛被養母一腳踢出來的。
此刻,每走一步,都能感覺到傷處傳來的刺痛。
林清染默默地抱起那個裝滿臟衣服的大盆,吃力地挪動著腳步,一瘸一拐地向門口走去。
屋外的陽光照在林清染的身上,卻沒有帶來一絲溫暖。
風吹過,揚起她淩亂的發絲,她抱緊大盆,繼續艱難地朝著河邊走去。
林清染把一雙滿是傷痕的小手緩緩浸在冰冷刺骨的河水中,河水的寒意瞬間順著指尖傳遍全身,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她咬著牙,艱難地搓洗著盆裡的衣服,每搓一下,手上的傷口就被河水刺激得生疼。
“小賤人,快點走!磨蹭啥,要死啊?”
就在這時,遠處忽然傳來一陣凶狠的叫罵聲。林清染下意識地轉過頭,隻見村裡那個令人厭惡的老鰥夫正扯著一個被捆住手,嘴裡還被堵著東西的男孩兒,急匆匆地往家的方向走。
林清染定睛一看,那個男孩兒的穿著打扮和村裡人截然不同。
他身上的衣服麵料精致,款式新穎,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能有的。
林清染心裡一驚。
聽說,這個村裡的許多女人和孩子,都是被買來的,包括她自己。
看來,這個男孩兒也是同樣的命運。
林清染瞪大了眼睛,手不自覺地停在了水中,衣服順著水流飄走了她都沒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