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傳言就不要拿到聖上麵前渾說,憑白給了希望又……”
德妃說不下去,痛心哽咽。
以往聽到奇人異方她定心血激昂,傾儘所有也要嘗試。
可三年了,多少民間高人祖傳秘方,試了又試尋了又尋無一有效,看見希望又失望的經曆多了,德妃已萬念俱灰。
“有一絲希望就不能放棄。”景隆帝開口,“命人再去打探尋訪。”
侍從正要領命卻被太子打斷,他撐坐起身,氣若遊絲,“父皇,莫再興師動眾,孩兒身子也就這般了。”
數年來為給他調製病體,太醫院焦頭爛額,幾乎成了他私人之用,宮外也遍尋名醫,鬨得人仰馬翻。
起初他也抱著期望,可時間久了也倦了。
“孩兒認命了。”
淩恒自嘲一笑,最後三字說得苦澀無力,生命最後之際他隻想安安靜靜走完,不再給人填麻煩。
德妃早已淚如雨下,又一次懇請,“皇上,還是辦婚事衝喜吧,如今唯有此法了。”
德妃已對醫藥不抱任何希望,窮儘時唯有依托迷信風言。
淩恒堅決反對,少年因急切麵色微微漲紅,“母妃愛子之心孩兒明白,可鬼神之說是無稽之談,孩兒已是半個身子進棺木之人,如何在死前拖累無辜,若如此孩兒死後也不安心。”
情緒激動下的人喘息急促,一連猛咳了幾聲,德妃趕忙給兒子輕撫胸口順氣,隻道母妃知曉了。
另一邊,皇宮外各府馬車相繼離去。
嫡公主也出了宮門,她像隻驕傲孔雀,在一群婢女簇擁下走得搖曳生姿,嘴裡還遺憾著那牽羊禮沒行成。
馬車早已在等候,她踩著跪趴在地上的小廝登上車。
剛剛坐穩,可不知怎的車子卻突然劇烈晃蕩起來。
“怎麼回事!”
嫡公主驚得大喊,車夫也慌了,隻見馬兒躁動地來回踱步,亂踢亂踹,他死勒著手裡繩子努力控製,卻無濟於事。
車內嫡公主被晃得東倒西歪,咣當一下撞在車板上,還沒緩過來又磕到後腦勺,鬢發都散了。
地上婢女們嚇得連聲尖叫,一個個臉色煞白,緊張無措地喚著公主。
隨行的侍衛也圍在周圍,一群人手忙腳亂,好不容易才將馬安撫下來。
騷動止住後,婢女趕忙湊上去安慰主子,車夫骨碌著滾下車,一連磕頭請罪。
回過神的嫡公主由驚轉怒,朝車夫嗬斥了幾句,但也不敢再繼續乘坐,氣的嚷嚷著要下車。
站定後用手帕擦著額上冷汗,婢女幫她整理著鬢發和衣衫,車夫跪地解釋,嫡公主沒好氣地罵了句廢物。
一行人方緩過來,就聽到剛剛平靜下來的馬突然發出一聲嘶鳴,前蹄高高抬起,旋即像離弦的箭,瘋了似地朝嫡公主衝來。
一堆人驚呼,炸了窩兒般四散開來,侍衛們上前阻攔卻被馬車撞了開,眼看場麵失控,婢女隻得拉著主子狂奔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