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鬨的大堂瞬間鴉雀無聲,賓客們彼此相看著,太傅夫人愣了愣,隨即又笑吟吟地招呼著眾人。
花園寬敞整潔,伺候的仆人們早已分列在席間,等待貴客入席。
太傅夫人邀請瑞親王妃和幾位年長的國公夫人坐至主位,就在幾名貴眷謙虛地互相禮讓時,一道身影率先在正中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許昭妍如若無人的坐在主位上,她坐得坦然,坐得毫不客氣,讓眾女眷看得愣怔。
貴婦們麵麵相覷,太傅夫人也詫異,見女人完全沒有起身的意思,隻得尷尬地笑了笑,又繼續招呼大家落座。
瑞親王妃瞟了眼紋絲不動的許昭妍,冷著臉在她左側席位坐下身,其他女眷們也依次落座。
年輕小輩兒坐在主家和長輩中間,這場麵讓滿座的女眷們暗自議論。
看著傲嬌的許昭妍,元錦書都要被她氣笑了。
這女人竟然這麼不知好歹?
瑞親王是景隆帝的同胞兄弟,就是越王見了瑞親王都得恭敬地稱呼聲皇叔。
瑞親王妃不論身份還是輩分都勝過許昭妍這個晚輩側妃,她居然把長輩擠到了旁邊,這點規矩都不懂。
仆從走到太傅夫人身後,恭敬地將戲單奉上,太傅夫人看了眼隔座的瑞親王妃,“請貴客先點吧。”
下人會意,端著戲單朝那邊過去,可還沒邁出腿,就見一隻手搭在了單子上。
許昭妍將戲單拿了過去,展開翻看著。
太傅夫人臉上的笑再也維持不住,可縱然心頭不快也不能壞了場麵,隻冷眼盯著不懂規矩的許氏。
許昭妍當仁不讓地點了一出,下人聽後隻看向主子,等待主子意思。
“請瑞親王妃點一場吧。”太傅夫人不理會許昭妍,隻努力挽回著局麵。
仆從端著戲單來到瑞親王妃身後,王妃卻頭也不回,她麵容端持沉重,淡淡地說了句,“不拘聽什麼,我都無所謂,還是讓其他人點吧。”
仆從又拿著戲單挨個從幾位德高望重的長輩貴婦身後經過,許是瑞親王妃開了這個頭,後麵的每一位無不朝仆從擺手,所說之言與瑞親王妃大差不差。
這麼一圈下來,唯獨許昭妍點了一出戲。
仆從對這結果不意外,晚生後輩搶先點了戲,長輩們若是再點,豈不是等於承認自己屈居晚輩之後。
至於那些身份不高的,連瑞親王妃都不點了,她們又怎會出頭,這點眼力見兒豈會沒有。
元錦書又一次被許昭妍的行徑大跌眼鏡,她實在納悶兒,身為高門貴女大家千金怎麼連這點禮數都不懂。
不止元錦書,在場的貴婦們哪個不奇怪。
“尚書夫人今個兒怎麼沒來?”
一名嘴快耐不住的女眷開口問道。
這一句雖突然,可人人聽得懂話外意,無非是嘲諷尚書府沒教養。
太傅夫人笑微微回應,“我下帖請了周夫人,可周夫人近來身體抱恙,不便前來。”
那真是遺憾,賓客們暗自嘲笑,真該讓尚書夫人親眼瞧瞧自家女兒做派,好好管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