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恒雖然失憶,卻總覺眼前這小娘子說話怪怪的。
她好像習慣性的說話帶上價格。
尤其是昨日她們三人離開的時候,他總感覺她們在一唱一和。
趙恒不願揣測溫小娘子是在挾恩相報。
畢竟她救了他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溫婉和趙恒相對而坐。
溫小娘子今日穿了一身鵝黃色籠紗對襟水袖外衫,小巧雪白的耳垂上點綴著一顆珍珠,她臉很小,一雙眼睛明亮有神,行動坐臥之間總是眉目含笑,叫人一看就身心舒展。
“聽柳姨娘說趙公子有急事找我?”
柳姨娘?
哦,應該就是今日頻頻偷看他的那位大姐。
“是。既然你我先前有婚事之約,在我做出決定之前,我有些問題想請溫小娘子指教。”
“指教不敢當。您有什麼但說無妨,我知無不言。”
懂的。
最終麵試。
溫婉理了理衣襟,正襟危坐。
“溫小娘子……”趙恒指了指自己眼角下的烏青胎記,“不介意我這張臉嗎?”
古人重外貌。
這個外貌指的是身體有無損毀或刺青。更忌諱臉上有傷疤或印記。
甚至臉上有胎記或天上殘缺者會被家族視為不祥之兆。
溫婉的視線落在他右邊眼尾處。
那裡有一團大約四分之一個手掌大小的烏青。
好吧,是有一點點有礙觀瞻。
可是大哥,你都有八塊腹肌了!
溫婉很想說,晚上燈一關,黑燈瞎火的,這摸到的東西可遠比看到的東西實惠。
“不介意。”溫婉答得很真誠,“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臉上有印記,是你無法改變之事。再說我溫婉招婿,隻看重人品和性格。”
“我無法改變,但溫小娘子卻有選擇。”
不是大哥,我真沒選擇。
你要不要去看看屠二爺拉回來的另一個貨啊!
而且大哥,我是招婿不是嫁人啊,我能招到一個身體康健、不家暴她、不殺人放火的她已經謝天謝地了喂。
趙恒看見對麵小娘子微微蹙眉,眼睛裡是恰到好處的我見猶憐。
不得不說,略有些刻意和拙劣。
卻也不乏可愛。
“趙公子,你被嫡母和兄長追殺,無處可去,需要一處遮風避雨之地。而我父親膝下涼薄,沒有兒子支應門戶,我急需招婿保下父親掙下的萬貫家產。你我雖然是各取所需,但卻逃不過因緣際會四個字。既然是天賜良緣,我又怎會嫌棄上天饋贈給我的禮物?”
“何況。我更看重趙公子人品貴重,而非皮囊樣貌。”
女孩子聲音定定的,回響在房間內。
很沉穩。
很冷靜。
莫名給人安定之感。
溫婉做出高深莫測的樣子。
趙恒看一眼溫婉,也不知他到底信了沒有,又問“那溫小娘子如何看待夫妻二字。”
懂。
最後答辯了。
這你可算是問對人了。
作為一個訂婚又被退婚的人來說,在“夫妻”二字上十分的有發言權。
什麼是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