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橫在溫婉麵前,不退不讓,臉上卻仍掛著那種漫不經心的笑,“溫掌櫃既是生意人,不如跟我談談,你要怎樣才肯將四象會元的解法告訴我?”
溫婉仰頭,才能夠到他的下巴。
她這才發現,程允章雖是讀書人,身體卻很強健。
小娘子眯著眼睛笑,“好啊。隻要你肯如實回答我幾個問題,我便考慮此事。”
程允章似乎猜到她要問什麼,臉上一抹苦笑,“溫掌櫃,我剛才已經說過,家中庶務我一概不通。你若想打聽程家酒坊的事,我愛莫能助。”
“那抱歉…”溫婉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眼,拒絕得很乾脆,“程公子身上沒有任何值得我交換的東西。”
程允章摸了摸鼻子。
他有那麼差勁嗎?
這個溫掌櫃…還真是棘手呀。
“娘子——”
趙恒一聲輕喚,程允章看見麵前小娘子剛才還一副橫眉冷對的模樣,霎時變得溫柔如水,她眉宇間的狠辣如春水化開,隻剩濃情蜜意。
程允章轉過身去。
卻看見一個身材高大、帶著半扇鐵製麵具的青年男子。
那男子雖然清瘦,卻是猿肩蜂腰,步伐從容,一看便像是行伍之人。雖麵具遮住了臉,卻仍能感覺到他那淩厲深邃的五官,驚鴻一瞥之間,程允章竟覺得一股威壓襲來。
這位…便是平縣百姓口中的溫家贅婿嗎?
身上好重的煞氣。
趙恒撐著油紙傘緩步而來,進屋時門前風鈴叮當,帶起長街上一陣涼意,溫婉迎上去,笑著仰頭問他“夫君怎麼來了?”
趙恒收了傘,順勢摟過她的肩將她帶入,不讓她淋到屋簷下滴答的雨滴。
“我看外麵下雨,擔心你沒帶傘。”
小娘子在趙恒身邊顯得分外嬌小,她仰著頭,替他撥開落在肩膀上的一片綠葉,“怎會?酒肆裡備著傘呢。”
程允章心中歎道好一對金童玉女!
趙恒先前就瞧見程允章攔住溫婉去路,以為程允章是來找茬,當下麵色不善,“這位是……”
溫婉道“播州程家的公子。”
程允章朝趙恒拱拱手,“趙公子。”
趙恒卻不理會程允章。
不知為何,他第一次看見程允章就不喜歡。
臉太白,人太瘦,瞧著斯斯文文的,卻偏偏隱約有種霸道的感覺。
玉麵書生。那可是婦人們最喜歡的款式。
趙恒隻牽著溫婉的手,“娘子忙完沒有?我們是現在回家,還是——”
“鋪子裡的事情忙得差不多了。今日早點回去吧。”
溫婉牽起趙恒的手,夫婦倆共撐一把傘並肩而行。
程允章苦笑程家人就這麼不受歡迎嗎?
他以前可是很招小娘子們喜歡的。
也罷。改日再來磨,他不信溫掌櫃一直不吐口。
見溫婉扭頭看了酒肆門口的程允章一眼,趙恒用力捏了捏她的手表示不滿,某人語氣酸溜溜的,“娘子,小白臉很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