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娥一股怒火騰的就竄了上來。當初這個侍婢跟著自己的時候,彆說自己,就連景曲待其也是很寬和的,哪兒有被這麼粗暴對待過。
她一閃念間就想明白了,當初景曲讓景碩等人帶著自己回留縣,景曲則和其他心腹準備繞道巴蜀從江水出川,這個侍婢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人,所以和芳椒堂的那些女閭一起發賣了。隻是侍婢命運不濟,落入了這麼一戶人家。
看著從小就跟著自己好幾年的婢女受罪,景娥就想命錦衛把人搶過來帶走。但她畢竟不是由著性子胡來的人,覺得還是要告訴自己郎君一聲為好,於是輕輕對囊辛說“叫人跟著他們。”然後自己則拉著菡萏轉身向胡亥所待著的酒肆走去。囊辛目光左右一掃,看著幾步外的兩個閒民裝束的人向拉著侍婢的家奴方向努努嘴,那兩個甲衛會意,跟著家奴和侍婢的方向走去。
胡亥慢悠悠的品著酒,時不時地向嘴裡丟一顆烤豆子,看上去悠然自得,實際上心裡已經有點不耐煩了“這女人就是麻煩,陪女人逛街就是無聊啊無聊。”正在那裡煩悶,景娥拉著似乎還很不情願的菡萏走了進來。
胡亥聽景娥說了侍婢的事情,煩悶馬上就丟到爪哇國去了賣糕的,這是多好一個上演強搶民女戲碼的機會啊,他一翻身從座席上蹦了起來,差點兒把放著酒具下酒菜的幾案給帶翻“人在哪兒呢?在哪兒呢?”
囊辛連忙告訴胡亥已經派人跟上去了。胡亥大喜,一指囊辛“你,把這兒的酒賬會了。”又一指“鬆井桑”“走走走,咱們強搶民女去也。”說完,一行十幾人男男女女的呼呼啦啦衝了出去。
酒肆主人聽得“強搶民女”幾個字倒嚇了一跳,這小娃仔什麼來頭?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搶民女,不怕大秦律法了麼?轉念又想到娃娃身邊那幾條彪悍帶著殺氣的壯夫,心中不由得哆嗦了一下,連囊辛問他酒賬多少的話都沒聽清。
那個家奴拉扯著侍婢已經出了裡市側門,快到一輛輜車跟前,兩個跟蹤的甲衛眼看著他們要上車離去,心下有點起急,自己兩條腿且不說跟不跟得上車馬,就說裡市之外兜來繞去的大大小小道路,一個眼錯不見就會跟丟。這可是皇後交代的事情,決不能玩兒砸了,
兩人互看了一眼,心意相通的幾步衝上前去,就把眼瞅著距離輜車隻有兩步遠的家奴撞了一個趔趄,鬆開了抓住侍婢的手。
兩個甲衛一個名為費徹,一個名為魃陸,從軍前都是之前被胡亥下令宰掉的野彘那類城狐社鼠,要說玩兒地痞流氓的手段,那還真不陌生。魃陸橫插一步隔開了家奴和侍婢,費徹則橫眉立目的瞪著家奴“汝不長眼嗎,擋了乃翁(你爹)的道,想找打麼?”
家奴被費徹這反咬一口的做派激怒了“明明是你撞過來,反要說某擋道,還有王法沒有?”
“王法?”魃陸有意無意的遮住侍婢不讓家奴去拉,蠻橫的冷笑“一介家奴還談王法?你家主人是哪個,乃父我先看看夠不夠談王法的資格。”
倆對一,甲衛這邊人不高馬不大,可渾身透出的痞氣讓家奴心中犯嘀咕,不想再跟這兩個閒民糾纏“行行行,算某倒黴,無意間擋了二位的路,某給二位見禮賠罪了。”他潦潦草草的拱了拱手,就準備去拉侍婢上車走人。
魃陸輕移一步就擋住了家奴“道歉嘛,要真誠一點,就這麼浮皮潦草的見禮,那可就彆怪我們兄弟不領。”
費徹皮笑肉不笑的接過話來“既然你自認有錯,我等也不過分,你就給吾二人正正規規的行個揖禮,這事兒就算了了。”
他眼尖,看到鬆井那些人已經追過來了,中間還夾著一個歡天喜地的皇帝,他倆拖延時間、等待正主的目的已經達到,準備抽身走人了。
家奴無奈,行了禮,兩人哈哈一笑,轉身走開了。
家奴籲了口氣,剛要伸手再去拉侍婢,就聽得身後傳來一個略帶公鴨嗓的聲音“呦,這個小女子很秀氣嘛。”說著身子被一個壯夫一擠,壯夫身側晃晃悠悠的走出一個看上去也就十三、四歲的小紈絝,穿著錦衣,臉色白不白黃不黃的,嬉皮笑臉的走到侍婢跟前左看右看。
“嘖嘖,好美的女子。哎呦,這臉上怎麼還有個巴掌印子啊。”胡亥轉頭看了一眼家奴“這麼嬌嫩的小臉蛋你也下得去手,一點兒都不懂的憐香惜玉。”
他一副諂媚的樣子對侍婢說“看來這家人對你不怎麼樣啊,居然還大巴掌往臉上打。這樣吧,你跟本公子走吧,本公子彆的不敢保證你,隻要沒有犯了頂撞主人、燒房子砸屋子之類的大過錯,保證你不會朝打暮罵,何況我正還還缺個貼身的婢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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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婢自然是很不願意在現在這家裡呆下去了,她侍奉的這家女主極為刻薄,這個家奴就是女主從娘家帶來的,也一樣的刻薄。可眼前這個小公子賴皮賴臉的樣子也讓她害怕,看看他身邊那六、七個凶神惡煞般的仆從,這位未必就是個善主。左右都不是,她眼睛一閉,先讓你們決出個勝負,自己聽天由命了。
“鬆井,”胡亥見侍婢不說話,立即就坡下驢“這個小女子沒有反對,嗯嗯,沒有反對就是樂意,行啦就這麼定了,把人帶走。”
立即上來兩個甲衛把侍婢左右一夾,就準備回身走人。
“青天朗日,你們這是明搶啊。”家奴急了,發狠一樣的衝向侍婢想要拉人,結果一頭撞上一塊鐵板一樣的東西,抬頭一看,一名甲衛擋在麵前,自己撞上了人家的胸口。可甲衛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自己的額頭可是生疼。
“救人啊,有人強搶民女啊。”家奴一看自己不是對手,開始高喊求救。
他的輜車就停在裡市側門外的小街裡,距離人來人往的裡閭並不太遠,這一嗓子果然引起了一些人的關注,紛紛止步向這個方向看。中國人看熱鬨的習性那是源遠流長的,少頃就有人往這邊湊過來了。
胡亥麵孔一冷“這豎子還敢叫喊?那女子右臉有掌印,顯然是他左手打的,打斷他的左臂!”
鬆井一伸手捏住了家奴的脖子,那家夥“呃呃”的喊不出來了,另一名甲衛抓住家奴的左手腕,一拳就砸上他的小臂,隻聽“哢”的一聲輕響,家奴的臉騰的就紅了,眼珠子都快努出來了,可惜脖子被掐,這聲慘呼生生的給卡在喉嚨裡發不出來。
胡亥見帶著侍婢的甲衛已經走到十步外,並拐向側邊的一個小巷,就對鬆井喊了一聲“彆理他了,美娥到手,走也。”
鬆井一抬手就把家奴準確的順著輜車的後門丟了進去,拍拍手跟著胡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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